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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甩手外交任務艱巨
最後一批美軍士兵18日撤出伊拉克,這意味著,在同一時刻,美國國務院接手一個“大攤子”。路透社18日評論,軍事行動結束後,美國的對伊外交將扮演“大結局”的主角,決定這場持續8年多戰爭的“成與敗”。
【前景】
美軍全數撤出伊拉克,但美國駐伊大使館卻將迅速擴容。大團隊面臨大挑戰,尤其是在缺少駐伊美軍“庇護”的情況下,美國外交團隊勢必在諸多領域面臨困境。
美駐伊使館將迅速擴容
美軍全數撤出伊拉克,但美國駐伊拉克大使館卻將迅速擴容,預計增至大約1.6萬人的規模,其中大約2000人為美國國務院外交人員和聯邦政府人員,1.4萬人為承包商。
超龐大陣容的承包商團隊中,大約一半人擔負安全相關職責,另一半人提供日常和後勤事務,例如廚師、車輛調度員等。
美國官員說,美國外交人員將在巴格達“綠區”內監督伊拉克政治進程、平民援助項目等;路透社則說,在伊拉克設置這一超大外交團隊,意在確保美國與伊拉克的“同盟關系”,強化美國在這一地區的“戰略地位”;也有分析師認為,美國下“外交血本”旨在留住8年多戰爭的“政治果實”。當然,大團隊面臨大挑戰,尤其是在缺少駐伊美軍“庇護”的情況下,美國外交團隊勢必在諸多領域面臨困境,特別是,在官僚政治下,文官機構無法像海外駐軍那樣便利和暢通地執行一些使命。
將以守為主應對襲擊
美國國務院內負責行政管理事務的副國務卿帕特裡克·肯尼迪承認,“顯然會面對一些國務院從未乾過的任務”,但好在國務院囊括管理、後勤、安全、醫療等掌握不同技能的人纔,因此,“我們准備好了”。
相比肯尼迪的自信,伊拉克人對美國大使館不那麼有信心,近期針對“綠區”的炸彈襲擊事件似乎正在最基本的安全層面挑戰美國外交團隊。至於對手,可能是伊拉克遜尼派武裝人員,可能是什葉派中的反美武裝,也可能是外部極端勢力。
按美國國務院方案,沒有美軍把守的“綠區”將以守為主,強化防御機制,在基本面應對襲擊。
設置防爆牆、增設用以檢測迫擊炮彈和導彈的雷達設施、使用可抵御簡易爆炸裝置的交通工具等,都將成為美國大使館“自護”的手段。肯尼迪這樣描述美國外交團隊應對武裝襲擊的戰術:“我們可以逃跑,我們可以離開,我們不會戀戰,對於襲擊者,我們能躲多遠躲多遠。”
美議員拿“耗錢伊拉克”說事
美國打算2012年在伊拉克投放大約62億美元資金,其中38億美元用以支持超大外交團隊的運作,其餘用於對伊拉克的民事援助和軍事支持項目。
與美國在伊拉克戰場累計投入的大約7500億美元相比,62億美元聽上去“不足道”,但單一個伊拉克,已經耗去美國國務院全球外交使團開支的四分之一以上。
而且,即便是62億美元,國務院也得之不易。在“削減成風”的華盛頓,一些國會議員正拿“耗錢的伊拉克”說事,國務院難保明年預算到位。
更大的擔懮是,一些美國人質疑,原先由軍隊擺平的事情,讓一個更熟悉怎麼簽署條約的文職機關接手,能否修成正果。美國智庫“進步研究中心”安全事務專家布賴恩·卡圖利斯坦言,國務院在一個“半戰爭化地區”的“作戰能力”正受到嚴重懷疑。
【贏家】
歷時近九年的伊拉克戰爭,美伊互有慘重傷亡,各留“難言之隱”,回顧起來,除了薩達姆一敗涂地外,究竟誰是贏家,確實難作評價。但跳出戰事本身,縱觀地區形勢,一些西方媒體並不認為這是一場沒有勝者的戰爭。美聯社18日刊文,從伊拉克周邊尋找“漁翁”,發現伊朗“坐收了漁利”。
伊朗“坐收漁利”軍事“輕松”
從伊朗的角度看,如今的地區形勢其實不容樂觀。
一方面,受核計劃爭議拖累,伊朗屢遭國際和西方制裁,經濟上負重不小;另一方面,伊朗的重要盟友敘利亞巴沙爾·阿薩德政權正在經受嚴峻考驗,巴沙爾一旦過不了關,伊朗勢必再添新堵。
但從短期和局部看,伊朗至少在西線不再承受數萬美軍常年“壓境”的壓力。
美軍這一走,給伊朗造成的減壓效果,不是一星半點,而是長達1200多公裡兩伊邊界全線“輕松”。新千年後,美國人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發動的兩場戰爭使伊朗東西兩線壓力巨大。對伊朗而言,東側是駐阿美軍,西側是駐伊美軍,南有美國的鐵杆盟友沙特阿拉伯,波斯灣內是常設美軍基地的科威特,可謂腹背受敵。
政治“寬松”
美國這一走,伊朗西線不僅在軍事層面甩掉包袱,而且在政治方面也可長舒口氣。按美聯社說法,什葉派主導的伊拉克政府骨子裡“親伊朗”,他們無法忘卻遜尼派的薩達姆當政時期伊朗對伊拉克什葉派的“收容之恩”。
就整個海灣地區而言,美聯社判斷,美軍撤出伊拉克後,地區形勢恐怕出現變化。海灣地區原有的“游戲規則”是,一方是伊朗、敘利亞與黎巴嫩,另一方是有美國人橕腰、以沙特為核心的阿拉伯國家。
而“後美軍時代”的伊拉克可能會為了凸顯影響力而挺身而出,改變原有的“游戲規則”,成為逆轉游戲走向的“變壓器”。試問如今的伊拉克有這個能力嗎?美聯社認為有,因為伊拉克無論從人口規模還是探明原油儲備,在海灣地區都數一數二。
另外,伊拉克總理馬利基的伊朗立場讓美國人“很不放心”。先前,馬利基對伊朗一貫表現出冷淡的態度,但去年伊拉克議會選舉後出現歷時數月的政治危機讓馬利基“清醒”意識到,再不對伊朗“熱情”些就會失去議會多數支持。由此,美聯社判斷,美軍走後,伊拉克現政府會對伊朗更“親熱”。
時局“變幻”
但兩伊的事情因歷史原因和外部因素而變得更加復雜,伊朗在政治和軍事上從伊拉克獲得更大空間並不意味著“全身輕松”。
兩伊曾結過梁子。美國在伊拉克打了近9年的戰爭,而二十世紀80年代的兩伊戰爭也乾了大約9年。薩達姆當年將許多年輕的什葉派推向兩伊戰爭的最前沿,讓伊拉克什葉派與伊朗什葉派乾仗,伊拉克什葉派最終蒙受了巨大損失。戰爭傷疤下的餘痛未消,至今許多什葉派伊拉克人仍然對伊朗沒有好感。
而遜尼派伊拉克人對伊朗的憎惡感更是不言而喻。
在兩伊外部,伊朗所遭受的威脅與日俱增,這一威脅現今主要集中在敘利亞。
美聯社認為,一旦敘利亞“變天”,伊朗從伊拉克獲得的喘息優勢會立即蕩然無存,因為對於伊朗而言,敘利亞是一個比伊拉克更加重要的“天平砝碼”。敘利亞是伊朗通往黎巴嫩真主黨和巴勒斯坦伊斯蘭抵抗運動(哈馬斯)的通道,伊朗失去敘利亞的支持意味著它一下子失去三個盟友。
美聯社甚至認為,正是這種勢力牽制關系引導著阿拉伯國家聯盟在敘利亞問題上擺出強硬立場,因為阿盟希望“斬斷”敘利亞和伊朗之間的通道,希望借助制裁敘利亞實現壓制伊朗的效果。在阿盟內部,沙特正力推約旦扮演更大戲份,因為約旦毗鄰伊拉克、敘利亞和埃及,約旦或可拉攏這幾個國家一道“結盟”,實現鉗制伊朗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