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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江墾區鶴山農場正在進行玉米烘乾作業,保證玉米安全存儲。陸艷紅攝
四川省內江市東興區永東鄉半邊山村的殘疾村民正在接受當地『產業扶貧』工程培訓。蘭自濤攝
河南省嵩縣紙房鄉板廟小學,孩子們在學校備好的灶臺上自己做午飯。曹福川攝
河北張家口沽源縣的牧民在草原上放牧。岳 星攝
山東省棗莊市山亭區店子鎮羅營村,當地政府正在拆除磚窯恢復耕地。李宗憲攝
山東省鄒城市看莊鎮保安村,領到養老保險金的兩位老人高興地交談。呂衛鋒攝
江西省靖安縣仁首鎮石上村農民吳智遠在收割一季超級有機晚稻。徐仲庭攝
安徽無為交警在白茆地區查扣了一輛由三輪汽車改裝的『黑校車』。季宏林攝
安徽省淮北市工商執法人員在市場上檢測蔬菜農藥殘留。李 鑫攝
湖北宜昌市夷陵區機關黨員乾部和村民在小溪塔街道倉屋榜村興修小水利。張國榮攝
1.
糧食
希望再來一個豐收年
於猛: 『土地整治後,旱不怕、澇不怕,希望今年再來一個豐收年。』江西省南昌縣蔣巷鎮洲頭村村民盧慶林說,過去,他家的19畝地,高低不平,旱了澆不上,澇了排不了。國土部門幫助村民平整好了土地,修了溝渠、機耕路等,不僅每畝地能增收200斤左右,單季稻還變成了雙季稻,一畝地年增收1000多元。由於老化失修和功能退化,我國田間排灌設施陳舊、配套性差的現象較為普遍。大力推進土地整治,加快建設高標准基本農田,提高旱澇保收高標准農田比重,是夯實國家糧食安全物質基礎的重要舉措。『十一五』期間,我國共整治土地4200萬畝,預計到2015年基本農田整治面積將達3億畝。
陳仁澤:隆冬時節,廣袤的黑土地上滴水成冰,但是黑龍江省肇東市五裡明鎮農民王喜全的心裡卻是熱乎乎的。這位在松嫩平原上耕種了幾十年的農民,2011年玉米畝產增加到了2000斤,僅種糧收入一項就有20多萬元。
糧食大豐收,農民收入實現『八連增』令人欣喜,但目前我國糧食生產的資源約束已比較緊繃,繼續擴大種植面積的空間有限,單產提昇速度變緩,農業生產資料、勞動力價格居高不下,繼續保持糧食生產好形勢困難很大。壓力雖大,但並非沒有出路。2011年中央農村工作會議提出,農業科技是確保國家糧食安全的基礎支橕,是突破資源環境約束的必然選擇,這為我們指明了未來糧食穩產增產的突破口。只要我們堅定不移加快推進農業科技創新,堅持政策、投入、市場多措並舉,就一定能充分調動各方積極性,繼續保持糧食生產好勢頭,將中國人的飯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
2.
水利
不能臨旱再掘井
高雲纔:深冬季節,廣西崇左市江州區新和鎮慶合村農民梁善紅正在冬修水利工程現場忙乎。老梁和村民們現在忙乎的工程是江州區甘蔗高效節水灌溉工程示范基地,一期工程為10萬畝。
『因為缺水缺肥,甘蔗單產老是不穩定,平均每年單產也就是4.5噸的樣子。甘蔗生產需要大水大肥,區裡在慶合村搞了節水示范工程,水肥一體化後,甘蔗單產達到7.5噸。小農水改變了蔗田啦!』
多年來,農田喊渴的『最後一公裡』建設在去年獲得了突破性進展。但歡實歸歡實,小農水的現代化建設纔剛剛起步,小農水還面臨著建設管理體制機制改革,要解決重建設輕管理的老問題,還要堅持多元化投入,明確產權和收益,變小農水為長流水。
趙永平:『魚米之鄉』也會喊渴?2011年夏天一場大旱,讓薄弱的水利晾了個底朝天:走在洞庭湖腹地,稻苗泛黃、農田開裂、湖枯河乾。有水無泵,有泵無渠,有渠不通,不少地方抗旱力不從心;為了吃水,一個村光井就打了67眼;稻苗叫渴,農民上火,種雙季稻還是改單季?抗旱還是等雨?讓人糾結。
不僅北方抗旱,如今水鄉也要抗旱,雨季也抗旱,這更凸顯了水利『基礎脆弱、全面吃緊』的現狀。2011年中央出臺一系列水利改革發展的新政策,就是要下決心補齊水利這個短板。然而,水利基礎並非一時就能打牢,水利欠賬也不是一年就能還清。
面對新時期水利的新挑戰、新課題,我們再也不能『雨豐而忘旱,臨旱再掘井』,只有久久為功,持之以恆,多在機制體制上想辦法,纔能真正破解水利發展難題,讓越來越多的群眾喝上放心水、用上幸福水。
3.
扶貧
扶貧不是簡單加減法
顧仲陽:時隔5年,2011年年底,記者再次來到四川省南充市儀隴縣日興鎮九灣村采訪。問起村主任聶雲生這幾年村裡最大的變化是什麼?他回答:『村裡吃不飽、穿不暖的基本上沒有了,生產生活條件也有了很大改善。』2011年,記者多次到貧困地區采訪,對此深有同感。
標准提高,對象增多,2020年要穩定實現扶貧對象『兩不愁、三保障』,難度在『穩定』。貧困地區發展條件整體還比較差,公共服務和社會保障體系還不健全,水平也比較低,貧困地區因病、因災、因孩子上學、因農產品價格大跌等致貧、返貧的為數不少。要讓扶貧對象穩定脫貧致富,挑戰不小。
出路何在?首先要統籌城鄉、統籌區域發展,穩步推進公共服務均等化,早日實現『三保障』。其次要探索更為成熟、抗風險能力更強的產業扶貧模式,幫助貧困群眾解決資金、技術、銷售等難題,在發展中增強他們的能力,從而穩定脫貧致富。
趙永平:『羊腸路,土坯房,泥巴炕』,2011年底在丹江口庫區采訪,不少貧困家庭的境況對我觸動很深。更讓人揪心的,是他們面對貧困的無奈。從平川搬到山腳,又從山腳搬到山腰,農民王洪漢說:『這些年種過柑橘,種過核桃,但品種不好,產量不高,真不知道乾啥纔能賺錢?』我想,王洪漢的苦惱,正是山區脫貧面臨的一大課題。扶貧標准高了,投入多了,但扶貧不是一道簡單的加減法,錢花下去,項目合不合適,農民適不適應,是扶貧實效的一把尺子。把每一分錢花在刀刃上,需要有關部門因地制宜,科學規劃,讓好政策惠及每個貧困家庭,提高自我發展能力,讓他們在通往幸福的康莊大道上,更有拼勁、有闖勁、有心勁。
4.
牧區
草原就是牧民的命根子
陳仁澤:在青海玉樹,記者結識了上巴塘村村支書黨正纔加。他說,草原就像牧民兄弟的命根子一樣,保護草原,他們有著天然的積極性。但是,因為牲畜是牧民最重要的收入來源,長期粗放的放牧方式破壞了環境,『現在好了,國家出臺了針對性強的扶持政策,牧民生活有了保障,保護生態環境,禁牧、休牧、減畜,我們比誰都有積極性。』
黨正纔加的話,代表了很多牧民的心聲。2011年,牧區吹來政策新風,草原生態保護獎補政策正式開始施行。草原承包到戶,獎補政策到戶,保護草原成了越來越多牧民的自覺行動。讓草原綠起來、牧業強起來、牧民富起來,成為了牧區廣大乾部群眾的一致心願。大美草原,生機無限,相信『草原新政』的出臺,將是一個嶄新的歷史起點,草原生態和牧民生活水平一定會躍上更高的臺階。
朱雋:2011年9月到雲南香格裡拉的和平村采訪時,牧民尼瑪定珠曾對記者說,『草長得這麼好,加上地裡收上來的青稞,今年?牛過冬的飼料不愁了。』沒想到這麼快冬天就來了。聽著外面呼嘯的北風,坐在溫暖的辦公室裡,心裡想著和平村的鄉親們過得還好嗎,?牛的飼草夠吃嗎,那片青青草原還那麼美嗎。
轉變畜牧業發展方式,保護草原生態勢在必行。保護草原生態,不僅要建立相應的保障機制,更要讓牧民們在保護過程中得到實實在在的實惠,要在牧區實現減畜不減肉,減畜不減收,否則『生態優先』的目標難以堅持長久。
5.
種業
種子產業期待發新芽
朱雋:2011年8月底,我到黑龍江省肇東市采訪。在五站鎮東安村農民技術員韓曉艷負責的示范田裡,真切感受到了良種的『厲害』。這片示范田一共300畝,有120個玉米品種在這裡進行良種選育、配方施肥等試驗。當時正值玉米成熟季節,一株株玉米稈壯、棒粗、粒大,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豐收。
韓曉艷告訴記者,幾乎每天都有附近的農民兄弟到示范田裡來參觀,看哪個品種好,看需要配合怎樣的管理手段。雖然作物若想高產,良種良法缺一不可,但優良的品種發揮著重要的基礎性作用。未來還需要在優良品種研發方面多下功夫以滿足農民對於良種的需求。
馮華:『一粒種子可以改變一個世界,一個品種可以造福一個民族。』這是玉米育種專家程相文寫在筆記本扉頁上的話。回顧我國農業發展,種子的每次突破都帶來生產力的巨大飛躍。水稻矮化品種的選育成功,使單產提高了50%;雜交水稻大面積推廣,提高單產20%以上;超級稻育種技術的突破,實現了畝產800公斤的跨越……但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的品種選育水平要落後20—30年,種子企業多小散弱、產學研結合不緊密、產業化水平不高,不能適應現代農業發展的要求。因此,在連年增產之後,保障糧食連續增產和農民持續增收,種子必須有新的突破,種子產業轉型昇級、建立商業化育種新機制勢在必行。
6.
違法佔地
究竟誰來保護我們的耕地
馮華:前不久,老家的一位親戚因為土地問題向我求助。他說,早在2010年7月,家裡的幾畝耕地就被村委會按每畝27200元的價格征走,然後賣給個人建廠,改變了土地用途,但至今廠子仍未建起來,耕地也一直閑置。去年六七月份,村委會和鎮政府又想征地,但這次親戚家只剩下了2畝耕地,不想再『賣』了。沒想到,按農時種上的秋玉米,竟在夜裡被人噴上了農藥。據了解,該村被非法征用的土地達300多畝,周邊的其他村子也或多或少存在著非法征地的現象。
讓村民們為難的是,這些征地都是村委會和當地政府打著發展地方經濟的旗號來進行的。村民很疑惑:不是說18億畝耕地紅線一定要守住嗎?不是說土地流轉必須在農民自願的前提下進行嗎?現在,誰能來保護我們的耕地?誰來維護農民的合法利益?
於猛:去年前三季度,全國發生違法用地行為3.7萬件,涉及土地面積24.6萬畝,違法違規佔地的面積、宗數有所下降。但土地違法違規總量仍然居高不下。更令人震驚的是,大多數土地違法違規均由地方政府主導。一些地方熱衷於『以租代征』等手段,圈佔大量耕地,經某些地方政府層層『包裝』,改變土地用途,忽略了征地應有的法律程序和應當承擔的民生職責,侵害了農民利益。
7.
食品安全
讓公眾了解更多信息
馮華:2011年的食品安全事件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近年來,我國大力開展食品安全整治,取得一定成效,但染色饅頭、瘦肉精、牛肉膏、黑心烤鴨等不斷發生的個案提醒我們,食品安全無時不在,無處不在。
食品安全事件為何會屢禁不止?其一是違法成本低;其二是食品行業產業鏈條長、環節多,監管力量分散。因此,保障食品安全,當務之急是完善立法,對那些制假售假或者非法添加違禁品的生產者重拳出擊,真正從源頭上管住食品質量。同時要建立起強有力的機制保障,明確各監管部門的分工與職責,實施嚴厲的問責制。特別是要加強基層監管部門人力、設備和經費保障力度,因為絕大多數食品安全問題發生在基層,也應解決在基層。
趙永平:農產品質量安全注定是百姓最關心的話題。去年一年,公眾的質疑聲音不斷,『水果不甜了,蔬菜沒味了,都是催熟劑惹的禍?』『我們吃的瓜菜渾身都是藥嗎?』『膨大劑對人有沒有害?』
事實究竟怎樣?農業部藥檢所副所長顧寶根的話讓我印象深刻:『都是媒體炒的,其實膨大劑風險與食鹽差不多,我們的安全標准留出100倍的餘地。』農產品質量安全離不開嚴格的市場監管。另外,正確及時的宣傳引導同樣重要,讓公眾了解更多信息,消除公眾過度恐慌情緒,有利於營造健康的市場環境。
8.
校車安全
農村小學不能太集中
張毅:2011年10月我去廣西田陽縣那坡鎮尚興村,重訪15年前曾經采訪過的扶貧狀元莫文珍。那裡的變化翻天覆地。莫文珍撫摸著他的孫子說,農村孩子也很聰明,只不過農村教學條件太差了。2007年,全國人大代表身份的莫文珍曾經提建議,農村的小學不能太集中。
『當時就是困難,農村小學合並,孩子上學,每天去,要走十多裡山路,回來,還要走十多裡山路,哪個家長不心疼?許多家庭,一個小孩讀書,一個老人租房子陪讀。』不過,現在義務教育普及了,學校可以住宿,而且免收住校費,上學難問題還是改善了很多。莫文珍說:『近10年來,政府為農民辦了多少實事啊,我們貧困地區感受最明顯。』
朱雋:一段時間以來,頻頻發生的校車事故中,看著那些孩子幼小的年齡就經歷身心創傷,的確讓人感覺到非常痛心。前幾天,一位遠在新疆阿勒泰地區的通訊員打電話來,說起他們那裡財政很困難、學生居住非常分散、農村道路條件很差,這對於校車制度的執行挑戰巨大,他害怕這項好制度難以落到實處。應當說,地區之間經濟發展水平的差異、基礎設施條件的差異等都是現實存在的,但這些都不能成為影響好制度落實的理由。實行財政資助是方法、堅持稅收優惠是方法、鼓勵社會捐贈也是方法,關鍵是要有解決問題的信心和智慧。
9.
免費午餐
再苦不能苦孩子
顧仲陽:雲南省祿豐縣縣委、縣政府擠在縣城山腳下一棟破舊的5層樓裡辦公,而無論哪個鄉村,學校都蓋得漂漂亮亮的。祿豐縣不建政府大樓蓋學校,這是我國重視農村教育的一個縮影。這幾年,國家對農村義務教育的投入不斷加力,2011年,又在連片特困地區率先啟動學生營養改善計劃,充分體現了『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孩子代表未來,教育象征希望。如此重教,如此呵護農村孩子,『三農』大有希望。
馮華:『喜歡吃學校的米飯』,記者幾個月前采訪北京市燕京小天鵝打工子弟學校時,8歲的王郁玲因為家裡窮,吃不起4元一份的午餐,只能以便宜的餅乾和方便面果腹。看著她瘦弱的小身板,記者的心裡異常沈重。
在社會各界愛心人士的幫助下,農村孩子們吃上了免費午餐,那麼,像王郁玲這樣的隨父母進城的農民工子女呢?除了經濟不寬裕,孩子們吃不飽、吃不好之外,教育資源的不均衡、教育機會的不平等,處處困擾著這些孩子和他們的父母。留在農村,孩子們尚能享受義務教育;進城後,大多只能選擇條件簡陋的打工子弟學校。希望在新的一年裡,進城務工子女的教育問題能引起更多關注,人為設置的障礙因素能夠減少一些,讓農民工融入城市的道路能夠更順暢。
10.
新農保
像城裡人一樣領上退休金
高雲纔:陝西省城固縣桔園鎮楊西營村貧困農民張強娃,始終樂觀面對生活的艱辛。現在,老張一家4口人,只有自己和女兒身體健康。妻子患類風濕病、兒子患肌無力,都是難以根治的慢性病。原來,妻子和兒子身體健康,小日子過得蠻紅火,靠著3畝多的桔園收入,老張家蓋起很像樣的樓房。疾病讓老張家曾經紅火的日子黯淡下來。
老張的兒子更是讓人難以釋懷,他行動困難,顫顫巍巍地拿了一本自己剪下來的關於肌無力的資料,並在病理特征和能否治愈文字下劃了杠杠。據說要治好這種頑疾,需要很多錢……
村集體從前年開始,每年給老張一家補貼1000多元,但杯水車薪。從2012年開始,新農保的政策陽光開始照到楊西營,老張無聲地期盼著。
在全國,成千上萬的貧困戶都在期盼著新農保的陽光。關鍵是要增加公共財政對新農保的投入,提高保障水平,解除農民的後顧之懮,在改善農村社區民生上實現新跨越。
顧仲陽:『種地有補貼,看病能報銷,老了還能跟城裡人一樣領退休金!』話語間,安徽省肥東縣撮鎮鎮先鋒社區居委會的宣恆懷老人透著一股自豪勁和幸福感。
新農保在全國快速推進。如何在廣覆蓋的基礎上,穩步提高保障水平,讓農村老人真正養老無懮,是廣大農民的新期盼,也應是新農保下一步著力的方向。
稿件采寫:本報記者
版式設計/制圖:宋嵩(圖片均選自人民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