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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彈兵,和平年代工作在炮火和硝煙中的群體,他們曾被媒體稱為『天天與死神打交道的人』,他們不用槍,也不用炮,卻能無畏無懼悄悄地把過期彈藥變廢為寶,造福於社會。
譚超攝
國防聚焦
坐在空軍裝備研究院會客室裡,氣氛溫暖祥和。然而,當裝備研究院副總工程師黃誠和裝研院某所所長喬治軍、政委周文軍講起退役航彈處理站驚心動魄的故事時,卻令記者的心一次次提到半空。
和平年代,銷毀過期彈藥,排除啞彈險情,是世界公認的危險職業。拆彈兵,被稱為『與死神打交道』的人。在人民空軍中,就有一支『與死神打交道』的特殊部隊——空軍裝備研究院某所退役航彈處理站,空軍惟一的『拆彈部隊』。
銷毀退役航空彈藥6萬多噸,排除危險炸彈炮彈數百萬枚——創造和平年代『拆彈』傳奇
這是一次野外彈藥集中銷毀。操作員按下起爆按鈕,30分鍾過去了,堆積如山的彈藥毫無動靜。現場總指揮丁軍穿上防護服,只身前往排除故障。突然,一股青煙冒了起來,他轉身狂奔,一個前撲,剎那間,一聲巨響,地動山搖……丁軍從土堆裡爬出來,笑著自語,『又躲過一劫』。
2005年8月,某場站處理大量遺留彈藥時,出現了一個『啞炮』。時任站長的喬治軍趕到現場,他順著導爆線,爬到未爆彈坑邊,發現周圍泥土已松動。他判斷埋在土裡的引信可能已經打開,稍有振動,就會引爆。擦去額頭的汗珠,屏住呼吸,喬治軍一點一點撥開泥土。1小時、2小時、3小時……8小時後,起爆體終於被移出,喬治軍一下子癱倒在彈坑邊。
那年9月,空軍某靶場進行TNT裝藥性能試驗時,首次出現一顆幾千公斤未爆彈。工程師王代進奉命連夜趕赴現場。面對這個『巨無霸』,這位響當當的『孤膽英雄』,心裡也沒底。臨走時,他悄悄把寫好的遺書放進抽屜。
排彈現場,王代進像考古學家一樣,小心翼翼向下挖掘,7個小時後,未爆彈在地下4.7米處現出原形。接通導線,按下電鈕,『轟……』巨大的爆炸聲,被當地有關部門監測為三級地震。
這支『拆彈部隊』駐紮在中原山區,12個駐勤營區積存著各式退役彈藥,官兵們就像『坐在火山口上』。盡管工作環境危險艱苦,但建站34年來,先後進站的2500多名官兵,沒有一個膽怯、退卻。退役四期士官王志輝,從軍17年,70多場次安全銷毀,為軍地排除危險彈藥80多顆(枚),參與編寫了10餘萬字的彈藥銷毀處理培訓教材。2006年轉業不久他又回到部隊,成為一名沒有軍銜的拆彈兵。期間,多家地方高校和爆破公司的優厚待遇都沒讓他心動。
在與死神較量的34年裡,退役航彈處理站共接收和銷毀退役航空彈藥6萬多噸,成功排除危險炸彈炮彈數百萬枚,創造出和平年代『拆彈』傳奇。
20餘項科研成果使航空彈藥銷毀實現智能化安全隔離操作——自主創新扼住『死神』咽喉
『和平年代,每銷毀一發過期彈藥,就意味著我們為國家減少一分隱患,為人民增添一分安寧。』所政委周文軍說。
早些年,處理站對退役航空彈藥普遍采用引爆的方法集中銷毀。這種方法雖然安全省事,但有用資源得不到回收,浪費很大。後來,官兵們采取人工拆卸方法,但工效較低,且風險極大。
隨著武器彈藥更新換代加快,退役航彈數量越來越大,傳統方法已不能滿足拆彈需求。所長喬治軍帶領攻關組,決心研制出高效安全的拆彈設備。
沒有圖紙,缺乏資料,一切都從零開始。他們多次到彈藥生產工廠和軍地院校、研究所求教;鑽研計算機應用、模糊數學、可靠性工程等專業知識,分解一枚枚航彈,構思設備工藝流程。課題組成員冒著生命危險,一次次上機操作試驗。經過3年多的刻苦攻關,終於研制出某型航空炮彈引信拆卸系統,成為『彈藥處廢行業走向機械化、自動化的一個標志』,獲全軍科技進步二等獎。經檢測,這種設備比手工操作提高效能10多倍,並有效避免了意外爆炸構成的安全隱患,
成功的喜悅,給他們繼續攻關增添了勇氣和信心。上千噸大口徑的廢舊航空炸彈處理,是世界難題,能不能找到一種既經濟又安全的方法?一天,原站長鄧振禮從報紙上看到采用蒸汽倒藥銷毀彈藥的報道。『我們也可以試試!』大家日夜攻關,終於研制出全新的蒸氣倒藥設備。
當第一籠炸彈被推入蒸箱時,現場靜得能聽到操作手的心跳聲。時間一秒秒過去,一股黃色TNT液體終於從倒藥口流出……『蒸倒成功了!』這一創舉結束了我軍實行了幾十年的單純燒毀、炸毀廢舊航空彈藥的歷史,實現了過期彈藥由燒炸到拆倒到回收利用的變革性轉變,取得了巨大的社會效益。
幾年來,他們相繼研制出『報廢火工元件自動化燒毀爐』、『全自動炮彈引信拆卸系統』、『環保型航空炮彈底火擊發機』等20餘項成果,1項獲得國家發明專利二等獎,11項獲得軍隊科技進步獎,我軍航空彈藥銷毀由此實現機械化、智能化安全隔離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