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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眉山市彭山縣委出臺了《科級領導乾部德的考核評價辦法》(試行)。在《辦法》中,乾部的生活方式、興趣、交友是否健康,是否孝敬父母、善待妻兒,家庭、鄰裡關系是否和諧等都被納入考核。如何考核呢?就是在提拔乾部之前,先征求其父母、鄰居甚至小區物管的意見。報道說,截至2月17日,彭山已有5名乾部通過此項考核,其中一名乾部因不愛做家務被扣兩分。
德纔兼備、以德為先,是今天用人標准的本質和核心。這該是對傳統文化的借鑒。古人對官員的德,正有諸多意義上的闡發以及理論上的要求,比方孔夫子的那句經典名言:『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為政能否以德,顯然須以為官能否以德為前提。漢文帝時『舉賢良方正』、漢武帝時『舉孝廉』,都是實踐的產物,要求被舉之學子,除博學多纔之外,更須孝順父母,行為清廉。北宋司馬光對纔與德的辯證關系更有一種見解:『夫德者人之所嚴,而纔者人之所愛。愛者易親,嚴者易疏,是以察者多蔽於纔而遺於德。』就是說在現實生活中,因為人們往往容易注意到其人的纔,而忽略其人的德,所以,『為國為家者,苟能審於纔德之分知所先後,又何人之足患哉!』然而,德卻是最難考核的東西,古人雖然對意義強調得多,但沒給出什麼考核的模式,把乾部德的表現情況考實、考准,確是今天各級部門值得用心探索的關鍵環節。
彭山縣委組織部副部長寧武說,不孝敬父母將被一票否決。這是彭山的一項嘗試,要解決的是領導乾部『德』的考察比較模糊、空洞的問題,讓考評方式更具操作性、結果更直觀。他們的『精確』,就是將考核量化到個位數的分值,比如政治品德30分、職業道德28分、社會公德28分、家庭美德14分。然後,多少分為優秀,多少分為良好、一般之類,80分以下,不得作為擬提拔任用人選。不過恕我直言,這種考核仍然只能說是『貌似精確』。德,具有極其隱蔽的一面,隨機訪問揭示不出本質。『他平時在小區亂停車嗎?和鄰居吵過架沒?亂扔垃圾不?物管費、水電氣費及時繳沒?』諸如此類的問題,橫豎看來都不像是考核尤其是考核准備提拔的乾部,倒更像是在評選年度社區好居民。不愛做家務,也成了德的尺子?
唐朝有個叫馬周的說過:『治天下者以人為本。欲令百姓安樂,惟在刺史、縣令。』今天我們選拔『縣令』乃至以上的官員,都非常注意『門檻』了,這是個可喜的現象。但是,我們不難注意到,邁過了這道『門檻』,一切便有了萬事大吉的傾向。就像公開遴選,他可能憑借巧舌如簧在答辯環節獲得高分,但『動手』能力證明不行也只能將就材料了。其實,德國總統武爾夫新近黯然辭職,愚意以為該給我們如何考核『德』以極大的啟發。武爾夫因何辭職?去年12月,德國《圖片報》曝光稱他曾以職權取得低息貸款購房,並且,他致電向主編施壓,要求不能刊登丑聞。我們不少人對此一定會啞然失笑,這種芝麻小事居然就至於把一國總統拉下寶座?但這恰恰展示了德國人對『德』的監督毫不含糊,他們的『考核』沒有那麼精細,但是一旦悖德,就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所以,與其在『精細』程度方面有捨本逐末的可能,還不如真正地放開監督,這相當於時刻『考核』乾部的德,尤其是他能否在法律的范圍內做好本職工作,這可能還是公眾真正希望看到的乾部的『大德』。在監督的制約之下,即便想要缺德的官員,也可能不得不『德』。(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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