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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項大獎使得一部令普通觀衆昏昏欲睡的電影賺得盆滿鉢滿,《藝術家》居然成了最大贏家。
這不啻是對電影語言的一次莫大諷刺——現代電影的基本元素往往被總結爲“視聽語言”,而演員的對白又是聽覺元素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這一次,《藝術家》讓電影學院裏的老師啞口無言:編劇們無需再撰寫臺詞,演員也無需背誦,在《藝術家》裏,久違的啞劇式音樂歌舞重裝來襲。
在CG、動作捕捉、3D技術高歌猛進的今天,拿這樣一部《藝術家》來總結2011年的世界電影工業,是不是有點難堪大任?看起來,在新興技術的輪番轟炸下,老齡化嚴重的奧斯卡似乎有點應接不暇。《阿凡達》輸給《拆彈部隊》,《社交網絡》輸給《國王的演講》,《雨果》輸給《藝術家》。連續三年,老邁的AMPAS成員們讓我們一次次目睹了他們的保守品位。有時候想想,對那些握有投票權的老人家們來說,當真是“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新技術讓老電影人摸不着頭腦,iPad和Xbox也讓“後電影時代”的來臨依稀可辨——對年輕人來說,玩一局《瘋狂的小鳥》似乎比在黑暗的電影院裏悶兩個鐘頭要有趣得多,至於你是不是“藝術家”,關我甚事?
我寧願把2012的奧斯卡看作“一次別離”。垂垂老矣的學院成員們用一種重回電影藝術子宮的形式尋獲了某種安全感,《藝術家》在這裏就像是一則悼詞,寫給昔日那偉大的、他們熟悉的電影時代。但是,電影不會死,電影藝術也不會死,新陳代謝乃是宇宙間不可更替的規律,當老一代電影人淡出後,新的電影藝術樣式無疑正在躍躍欲試,“一次別離”之後,乃是更美好的相逢。
(圖賓根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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