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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劉偉
賽季之前,有人斷言:『馬刺已死,因為他們太老了!』賽季臨近結束,面對馬刺飆昇的戰績,人們改了口:『馬刺活了,因為GDP(吉諾比利、鄧肯和帕克組合的簡稱)老而彌堅!』如此評判,周而復始已數年。
帕克說,『如果馬刺在紐約的話,那我們將被奉為神靈。』可惜,這僅僅是一個假設。
人們已經習慣將木訥、機械、刻板等冰冷的詞匯,同聖安東尼奧聯系在一起;也習慣了將『夕陽一族』評判給他們,似乎他們的風格已經與這個『勁爆』的時代格格不入。不過『老家伙』們總會讓人跌破眼鏡,在『低估』和『質疑』聲中,他們也習慣了一聲不吭地演繹屬於自己的傳奇,一顆屬於總冠軍的『心』仍在強勁地跳動。
恆心十年磨一劍
『感到彷徨無助之時,我就去看工匠鑿石。也許他鑿一百次,石頭上也不會出現一絲裂痕,但當鑿下第一百零一次,石頭就會一分為二。我知道,這不是因為最後那次鑿擊,而是因為在那之前的一百次。』
這是美國著名社會改革家雅各布·裡斯的一句話,它以各種語言版本鐫刻在馬刺主場AT&T中心,成為全隊的信條。在功利至上與一夜成名橫行的NBA聯盟,馬刺的信仰有些格格不入,卻明晰地勾勒出這支隊伍的與眾不同。
在波波維奇的調教之下,馬刺隊員已經習慣了機械的『鑿擊』生活。他們執著於自己的防守哲學,習慣了波波維奇場邊的怒吼,即使有些失誤有些微不足道。他們還習慣了當家球星的輪休,同時將裁員與交易視作家常便飯。在這個隊伍裡,球隊運行猶如一臺機器,精細得有些可怕。『鑿擊』不會每次都有收獲,甚至還會有碎石屑飛到臉上傷到自身,如同去年拿了西部常規賽冠軍,結果首輪便被『黑八』,不過這些改變不了『老頭子』們的倔勁兒。
當這個聯盟逐漸成為八零後當家,九零後嶄露頭角,年輕人盡情飛翔的舞臺時,馬刺只能算聯盟主色調的陪襯。『平淡無奇』、『老化嚴重』、『規矩刻板』依舊是聖安東尼奧人的標簽,即便他們並不乏創造力,也不乏行雲流水般的配合。不受待見的苦悶是痛苦的,『鑿石者』般的恆心成了一種精神慰藉,這種堅守也注定了孤獨。
齊心團結即勝利
賽季中期的交易,『傑克船長』回家了,一道前來的,還有『法國魔術師』迪奧。
回到闊別近十年的母隊,傑克遜難掩激動。當再一次聽到波波維奇召喚自己上場時,傑克遜險些落淚。在傑克遜看來,回到聖安東尼奧,一切都沒變。『每個人都一樣,蒂姆還是蒂姆,馬努還是馬努,托尼也是,每個人都一樣。這個團隊依舊是這個聯盟中最好的團隊之一,充滿了家庭的氛圍。在這裡唯一改變的,僅僅是歲月。』
傑克遜回到了熟悉的團隊,一個自己從未要離開的團隊。事實上在每個夏天,傑克遜都要同鄧肯碰面,然後說:『兄弟,把我帶回那兒吧!』這位漂泊在外、個性十足的腕兒,回到聖安東尼奧,再度投奔波波維奇麾下後,整個人脫胎換骨。他不像在雄鹿一樣,為一個替補還是先發的名分去斤斤計較。在馬刺,只要教練需要,任何角色都是可以考慮的,因為傑克遜相信波波維奇的能力。至於迪奧,出色的籃球智商讓他在進攻端為球隊提供很強的即戰力,從16歲開始就夢想在一起打球的迪奧和帕克,如今終於有機會可以並肩戰斗。
馬刺的空前團結,說到底與波波維奇高超的控制能力密不可分。空軍退伍軍人的出身,讓波波維奇的執教理念,特別注重團結的力量,而豐富的實戰經驗,也讓波帥在掌控隊員心理與狀態上爐火純青。在波帥的弟子看來,教練說的話與真理無異,『他常給我看一些錄像,用以證明他說的都是真理。』吉諾比利說。
信心兵多將更廣
2012年4月25日,鄧肯年滿36歲,雖然年事已高,但波波維奇最喜歡說的,還是他。毫無疑問,鄧肯依舊是現在這支馬刺的絕對核心,不過隨著全隊陣容厚度的加強以及健康狀況的轉好,季後賽裡,鄧肯的擔子要比去年小很多。兵強馬壯,也讓馬刺對季後賽充滿了更多的信心。
上賽季馬刺在季後賽被『黑八』,其苗頭在常規賽末端已經顯露了出來。上賽季常規賽前70場,馬刺57勝13負,勝率高達81.4%,到了3月下旬,過度疲勞下鄧肯受傷,成為球隊一個轉折點,此後12場,全隊4勝8負,直至一波6連敗,馬刺被敲響了警鍾。與其說馬刺季後賽輸給了灰熊內線,不如說馬刺部分是倒在了自己手裡。
充分汲取教訓之後,馬刺本賽季特別注意輪休,並充分挖掘板凳潛力,調動年輕人的積極性。本賽季的馬刺,前21場12勝9負,戰績平平,不過隨後的43場,波波維奇的策略收到了效果,一舉取得36勝7負的佳績,兩度11連勝也都是以『主動放棄』告終。一個高開低走,一個低開高走,孰優孰劣,高下立判。
一個賽季的精心調配下,馬刺全隊的狀態在常規賽結束之際達到了最佳。隊伍的核心三人組全部健康,尤其是鄧肯,在得到充分休息的時候,其表現讓波波維奇驚呼為『野獸』,老邁的雙腿幾乎看不出遲鈍的痕跡。上賽季季後賽受傷的吉諾比利,本賽季將健康出戰,配上一群實力平均、能奔善跑的板凳,今年的馬刺幾乎看不到明顯的軟肋。
決心時日已無多
帕克在2010年就曾說過,那一年可能是屬於馬刺的最後機會。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不小的波瀾,外界紛紛推測,馬刺三人組合可能會解散。事實證明,『三人組』沒有解散,但過得極不如意。2010年被太陽隊在西區半決賽橫掃,落得一事無成,2011年更是血本無歸。蹉跎兩載,如今101歲高齡的『馬刺三人組』時日已經不多。
『我們每一年都處在瀕死狀態,』鄧肯說,『這有一陣子了,我們日漸衰老。我想最終還是會有人說中的,永逝總會降臨。』本賽季是鄧肯合同的最後一年,賽季結束後,他也許會與其職業生涯效力的唯一一支球隊續約,也可能會選擇退役。對石佛而言,職業生涯其實已經走到了一個臨界點。如果這個賽季仍舊草草收場,很難預料石佛會不會萌生退意,因為這個聯盟對他而言,已經幾乎沒有了挑戰,而他尚需要時間去照顧家庭。
除了鄧肯不確定的未來,馬刺『三人組』中,吉諾比利的身體狀況也不樂觀。賽季後半段的連勝期間,吉諾比利傷愈復出,波波維奇對他的使用精確到了秒,但很快阿根廷人還是再度傷退,『說真的,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你可以想想,他剛剛找到狀態……』波波維奇說。脆弱的身體已經讓馬努的職業生涯進入晚期,幸運的是,他還有機會在這個季後賽健康地拼搏,至於以後,誰也說不清楚。
這就是馬刺留下的傳奇,有些老套,有些悲情,注定難以被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