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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白富美』跟她『高富帥』一起旅游,在船上愛上了『吊絲』畫家。船撞冰山,『吊絲』為保護『白富美』死了,最後『白富美』和『高富帥』分別逃生。這是網友總結的電影《泰坦尼克號》的故事梗概。
卡梅隆看到這樣的『文化解讀』時會不會發暈?影院裡,沈浸其中的觀眾會因為屏幕上愛情故事的感人而落淚;走出影院後,他們很可能同樣會懷疑,現實中『白富美』真的能愛上『吊絲』嗎?即便是不說現實,單看『相親節目』節目的舞臺上,真正又有多少『吊絲』凱旋呢?家庭背景不凡的『高富帥』們總是有著特別的女孩緣,『吊絲』只能淪為流水般感情際遇的『備胎』。『吊絲』大敗『高富帥』?這樣的場景或許只能出現在熒屏的想象之中了。
抬頭看看當下社會,網絡上那些自稱『吊絲』的人,既不是為溫飽疲於奔命的真正的社會底層,更不是那些佔據較多社會資源和話語權力的社會中上層,而是一批正在奮斗中的青年人。他們通過多年的打拼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對自己的未來發展有一定的想象,但同時,面對日益沈重的發展壓力、面對社會不公、面對上昇空間不斷地被擠壓,他們只能是自我排解、自我安慰、自我解嘲。
沒有人能否認,自嘲是一種調節心理的天平。任何一個在現實生活中並不那麼如意的人,對自己進行自嘲都是很正常的。那位在大洋彼岸的美國靠獨口相聲走紅網絡的黃西曾經說,『當你自嘲時,辛酸感要少得多。』當『吊絲』作為一個字頭開始在網絡上躥紅時,中國年輕網民其實正在以一種『語言狂歡』的方式釋放著集體焦慮。即便是學者也承認,『吊絲』的爆紅,它並不是簡單的青春情緒,而是現實社會矛盾不斷堆積的征兆。
在『吊絲』的心目中,公平好似奢侈品,身為『矮丑窮』的『吊絲』與『高富帥』在社會資源分配中的地位從來都是不平等的。即便在感情的世界裡,『吊絲』們也習慣於將自己置身於『戀愛食物鏈』的最底層。與其對抗無效,倒不如以一種看似刻薄的自嘲來緩解自己內心的焦慮與無奈。
但是,於當下社會而言,我們並不能止步於年輕人的這種『自我安慰』。必須看到,主動為自己貼上某個標簽,『標簽化』狂歡的背後,正呈現著年輕人在發展途中遭遇的壁壘。正是因為年輕人無法打破這種發展壁壘,他們纔不得不為自己貼上『吊絲』的標簽。打破發展壁壘,努力調整和改革社會資源以及話語權的分配方式,年輕人纔有可能在一個更為公平公正的社會環境裡得以成長,年輕人身上所附帶的『發展和變革』的進步力量纔可能真正被激蕩出來。
人們總是能以一個很簡單的標簽,來確定這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我們也在不斷的制造新標簽去標記新事物和新人。從70後80後再到90後,不同時代的年輕人都曾被上一代人貼以不同的時代標簽,如今,當社會上的年輕人開始主動為自己『貼標簽』時,我們終於感受到了『痛感』。緩解時代的『痛感』,當務之急要從為年輕人去除『吊絲』與『矮窮丑』的標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