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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范摸了摸口袋,攤開雙手:『我也抽完了。戒了吧,戒了好!』
雷鈞無言以對,陷入了沈默。夜色撩人,晚風輕襲,師徒倆突然都無話可講,默默地並肩走了好長一段路。老范突然拿出相機,說道:『來,選個地方我給你拍張照。第一次看你穿作訓服,真精神啊!』
雷鈞不置可否,搖搖頭說:『師傅,有時間多來看看我。』
『我已經打了轉業報告,以後能來這裡的機會不多了!』老范不無傷感地說道。
『你終於還是決定走了。』雷鈞的反應有點冷漠。
老范笑道:『是啊!換一種活法,雖然我萬分不捨。走和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自己敢不敢作出決定,敢不敢邁出這一步。』
『記得來送我。我不會走太遠,這個城市還是有單位願意接收我的。我現在在想,是要當個自由人還是繼續這種朝九晚五的生活。總之,換一個環境,換一種心情,怎麼樣我都能適應!』老范裝回了相機,揮揮手說,『回去吧,明天又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一山難容二虎!』鄭少波抱著雙臂靠在會議桌上,對張義說道。
張義笑呵呵地說:『這叫未雨綢繆!讓他們咬,只有應浩對付得了他,只有他對付得了應浩!這倆小子以後都是偵察連的骨乾,現在頂牛比以後對著乾好。』
『你這什麼邏輯?這纔剛剛露出個苗頭,真要乾起來了,指不定會出什麼?蛾子!兵們看笑話不說,這個連隊豈不亂了鍋?』
張義不以為然:『我的大指導員,別整天就想著和諧,把心放回肚子裡。這倆小子一個秉性,出不了什麼事。我敢打賭,他們早晚得穿一條褲子,往一只壺裡尿。』
鄭少波板起臉數落:『你別老是意氣用事。咱倆說好了讓他先當排長,你轉身就變了主意,給人安排去當新兵。這事我還沒跟你計較,你倒來了勁了。』
張義哈哈大笑:『老鄭,你這嘴巴非得佔點兒便宜纔甘心?好了,我跟你道歉,以後絕對聽黨指示!』
鄭少波哭笑不得:『應浩你要給我多敲打敲打,這排長還沒當尾巴就翹上天了。該尊重人的時候就要尊重人,咱們也不能拿著玉米當棒槌,人家畢竟是乾部,以後相處的日子還長。』
張義點頭稱是:『雷大公子就交給你了!』
『這叫什麼話?燙手的扔給我,自個兒當甩手掌櫃。』鄭少波沒好氣地說道。
張義抓抓耳朵:『得!我又說錯話了!千萬別上綱上線啊。我的意思是咱們結對幫扶,雷鈞的思想工作你來做,應浩我來修理。』
雷鈞眼睛紅紅地回到一班,應浩正端著一盆衣服出門。兩人在門口四目相對,僵持了十多秒,應浩貼著房門,將臉盆高高舉起。
雷鈞郁郁寡歡地一屁股坐在了床鋪上。副班長胡大牛搬了張馬紮輕輕地放在雷鈞的面前,湊了過來:『副指,您消消氣,先坐這兒!』
『咱班長就是個驢脾氣,您千萬別跟他計較!』一個下士跟著湊了過來說道。
雷鈞翻眼看看胡大牛又看看下士,冷颼颼地說道:『你們是不是都愛在人背後說人壞話?』
兩個老兵討了個沒趣,撇撇嘴,閃到了一邊。(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