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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振琪社區“夕陽紅”藝術隊的老年朋友,春日赴黃山旅遊。汽車在公路上奔馳,居委會主任提議:大家別打瞌睡,誰來講個笑話。隊長說:“請老華來說說吧——他怎樣從一株萎靡不振的霜打秋茄,脫胎換骨成一棵朝氣蓬勃的向日葵的?”話音剛落,老華“嚯”地站起身,笑眯眯地說:“要說我這巨大變化,完全是打掉了思想上的‘鬼’的緣故。還是請我老伴來向大夥說說打‘鬼’的故事——這‘鬼’是被她揪出來的!”
在“噼噼啪啪”的掌聲中,老華的愛人卜阿姨講起了幫夫打“鬼”的故事——
我家老華是個樂天派,在家一天到晚嘻嘻哈哈,從沒見他皺過一下眉。可一年前,他突然愁眉苦臉起來,生活反常,茶不飲飯不思,有時卻大魚大肉酗酒,還不時手按腹部,神情痛苦異常。我說你有病吧?去醫院檢查一下。他頭搖得像潑浪鼓,說沒病,可又長吁短嘆,還在本子上偷偷寫些什麼。問他有啥心事,就是咬緊牙關不說,人卻一天天瘦下來了。
我和兒子媳婦莫名其妙乾着急。我決心要揭穿這個“謎”。有天趁他不在,偷看他的小本本,嚇得我魂靈出竅——老華得了胃癌!
他在小本上說,他的堂兄就死於胃癌,“毋庸懷疑,這是家族性遺傳。眼下孫子攻讀博士生只剩下關鍵半年時間,要集中精力最後衝刺,還要寫論文。如果我到醫院珍治,癌症凶訊必然驚擾全家,雞犬不寧,愛孫哪還有心思考試、寫論文?功虧一簣,自己豈不成了家庭罪人!死生有命,我要先把家裏的大事安排好……”天哪,老華在寫遺囑啦!怪不得見他暗地裏在抹眼淚。
可我仔細一想不對呀,哪有發現了胃癌幾個月也沒倒下,還能大吃美酒美食(他自己以爲是“最後的晚餐”了)。我去請教醫院一位腸胃科專家,他說八成是腸胃病。回家我對老華一說,嘿,這下不用動員,他飛一樣到醫院做了檢查。哈,哪是癌症呀,果然是消化紊亂、便祕引起的結腸炎。由於沒及時治療,緊張、痛苦,人瘦成了猴崽。
老華連連敲頭自責,說是堂兄的死讓他疑神疑鬼。我說你是“鬼不迷人人自迷”。現在“鬼”趕跑了,腸胃病也治好了,他又生龍活虎起來。
滿車人鼓掌祝賀老華打“鬼”後獲得新生。
這時隊員甲說:“我原來思想上也有‘鬼’——總感到年紀老了,活不了多少年了,意志消沉,一年到頭‘築方陣’,在煙霧瀰漫中白天連黑夜,結果患上了高血壓、氣管炎。自從隊長動員我參加了藝術隊,和棋牌室‘拜拜’後,唱歌跳舞、健身旅遊,血壓降了,氣管炎也治好了,感覺越活越年輕越活越快樂。我們老年人真得把‘鬼’趕走啊!”
車廂內羣情激動,有的說,老年人思想上有“鬼”,嚴重的會患抑鬱症,投河、跳樓哪!於是紛紛打起自己身上的“鬼”來。
忽然,隊員乙指着隊員丙說:“花阿姨,你也得打‘鬼’:你老伴‘走’了,你才60不到,再婚受《婚姻法》保護,可你卻怕子女反對,含着眼淚守寡……”
隊員丁搶着說:“花阿姨,勇敢些,堅決把‘鬼’打掉!我有個帥哥朋友,離異3年了,和你這朵紅玫瑰天生一對,我來替你做紅娘吧!”
滿車人熱烈地鼓起掌來,臊得花阿姨臉如紅葩,心卻像飲了蜜似的。
遙遙在望的黃山,張開了熱情的臂膀,迎迓着這羣打掉“鬼”的“夕陽紅”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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