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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省灌雲縣燕尾港外12海里海面上,聳立着一座小小的孤島——開山島;島上沒有電,沒有淡水,只有嶙峋的峭壁和呼嘯的海風。江蘇省灌雲縣民兵王繼才、王仕花夫婦在這裏一守就是26年,只因爲腳下踩着的,每一寸都是莊嚴國土。
島就是家,家就是島
開山島,原本是軍事要塞連雲港的前哨陣地。後來,駐軍撤了,時任江蘇省灌雲縣生產隊長兼民兵排長的王繼才,被推薦來此守島。之前,灌雲縣人武部曾動員10多人來守島,因爲條件艱苦,寂寞難耐,最後,一個個都落荒而逃;最長的,只呆了13天。
那年,王繼才27歲,女兒兩歲。
1986年7月14日,這是王繼才銘記一生的日子。縣人武部把他送上開山島,留下6條玫瑰牌香菸、30瓶雲山牌白酒。從此,島就是他,他就是島。
王繼才天生怕蛇。不料,上島第二天早上,他冒着暴雨打開房門,見到的,偏偏是不計其數在門前蠕動的蛇、老鼠和蛤蟆。驚嚇之下王繼才用鐵牀堵住門,蜷縮在角落裏……第48天,妻子王仕花上島看望。看到滿臉污垢、滿腮鬍子、滿頭亂髮、滿身臭氣的王繼才,她心疼極了。王仕花牙齒一咬,決定辭掉鎮小學教師的工作,把兩歲的女兒託付給奶奶,與丈夫風雨同舟。
從此,島就是家,家就是島。
王繼才、王仕花夫婦一起勞動,一起巡邏。遇到強颱風,他們就用一根揹包帶互相拴住,以防被風颳跑。守島以來,王繼纔有3條肋骨被摔斷裂,王仕花曾因膽囊管破裂,差點撞上“鬼門關”。
最令夫婦倆刻骨銘心的,是兒子王志國在島上出生的一幕。
1987年7月9日,王仕花臨產。海上大風,王仕花無法乘船去醫院。危急中,王繼才用步話機聯繫上鎮武裝部長妻子,在她指導下爲王仕花接生。當王繼才用燒烤過的剪刀剪斷臍帶,聽到兒子第一聲啼哭時,他癱軟在地,也哭了。
“在島上最怕的就是大風”,王繼纔回憶道:“當颱風捲起海浪,從屋頂上直澆下去,那感覺可怕極了。”颱風過境後,武裝部送去糧食和淡水。此時,全家人已經整整堅守哨所17天,連續3天沒進一粒米。望着又黑又瘦的這家人,所有參加救援的都感動得掉淚。
一片海,兩頭情
開山島,距離王繼才燕尾港原來的家只有12海里。
一片海,兩頭情。
王繼纔是個硬漢子,無論在島上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累,從沒掉過一滴眼淚,但每次提到子女,他都會情不自禁地流淚,認爲自己是個不稱職父親。
夫婦倆最愧疚的就是對大女兒王蘇。上島那年,王蘇才兩歲多,就成了“留守兒童”,跟奶奶一起生活。王蘇4歲時有了弟弟王志國,7歲時又有了妹妹王帆。弟妹小時候都在島上生活,到了上學年紀,就出島回到家中。奶奶年歲已高,無力照顧3個孩子上學。13歲的王蘇輟學,挑起照顧弟妹的重擔。弟弟、妹妹上小學時,王蘇把她倆送到教室後,自己就坐在教室的門口聽老師講課,聽到一半時間,她再回家給弟弟妹妹做飯。3個孩子一個家,“小家長”總是提心吊膽。1997年夏天的一個夜晚,王蘇收拾完家務,躺下剛睡着,掛下牀沿的蚊帳被蚊香點燃。“着火了!”驚醒的王蘇一蹦而起,抱起弟弟妹妹離開牀,趕緊端來一盆盆水,把火澆滅。那一夜,王蘇一手摟着弟弟一手摟着妹妹,蜷縮在牆角,恐懼度過。
王繼才夫婦守島,還要經受與親人生離死別的考驗。
“2003年10月,我父親病重。我因故不能離島。回家時父親已經去世。兩年後,同樣是10月,我的大哥突然去世,當時正值戰備執勤,我不能離開。等到執勤結束,偏偏又趕上颳風下雨,沒有船……回到家時,只看到一個新墳”,王繼才說。“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你爲國家守島,就是我死時你不在身邊,我也不怨你”,這是老母親對王繼才說的話。
對潮汐變化了如指掌
王繼才夫婦守島的主要任務,是維護島上國防工程和各種設施的安全,觀察空情、海情。爲弄清海防勤務有關知識,儘快掌握海情、空情、島情,王繼才每次下島都要利用到縣人武部彙報工作的時機,瞭解國防建設的形勢,蒐集相關資料。爲提高觀察海情的能力,他了解潮汐變化,學習船、艇、艦有關知識。現在,他對開山島周圍的潮汐變化了如指掌;一般的船、艇、艦隻要進入他的視界,就知道它的性質、特徵、類別、噸位,能否靠近海島碼頭。他們夫婦先後向上級報告涉嫌走私、偷渡的違法事件9次,其中6次成功告破。
如今,年過半百的王繼才夫婦繼續守護着一座孤島,溫暖着一片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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