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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在采摘香子
文/圖羊城晚報記者單輝強
在工業園區林立的東莞,隨處可見的莞香樹讓一個名叫雞翅嶺的村莊顯得寧靜、淡雅、恍如隔世。村裡400多戶人家一半以上依然在延續著種植、制作莞香的傳統,從明朝至今已有近600年。當地人希望用制茶、釀酒、打造生態公園等辦法來推動莞香的保護和開發,但是土地至今沒有審批下來。
曾為貢品送進皇宮
大嶺山鎮雞翅嶺村是莞香生產與制作技藝的重要基地,該村種植莞香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明朝萬歷年間,清朝最為興盛,曾經作為貢品送進皇宮。
『當莞香盛時,歲售以數萬金。蘇、松一帶,每歲中秋夕,以黃熟徹夜焚燒,號為薰月。莞香積閻門者(江蘇、蘇州一城門),一夕而盡。故莞人多以香起家』。(《廣東新話》卷二十六《香語》)。屈大均記載說:『嶺南香國,以茶園為大。茶園者,東莞之會,(其地略)人多以種香為業,富者千樹,貧者亦數百樹。香之子,香之萌?,高、曾所貽,數世益享其利。』(《廣東新語》卷二《地語·茶園》)。
經過幾百年的傳承,雞翅嶺村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技藝。莞香的制作技藝一般選用7?8年樹齡、樹冠8?20厘米的莞香樹,在春季斬去正乾,只留旁枝,來年秋冬季節,在正乾剩餘的部分出土一尺的地方初采莞香,稱作『開香門』,初次采香時只采一兩片,所采莞香為白木香,等級最低。香樹在開了香門之後,要用泥土覆蓋,每年農歷十二月是鑿采木香的時節,是在活樹上鑿取。采鑿的木香依質地分為『白木香』、『鐮頭香』、『沈香』、『牙香』。
轉型工業難捨香情
而今,大嶺山鎮已經成為外商投資的熱點鎮區,擁有科技工業園、湖畔工業園、家具工業園、興昂鞋城等多個工業園區,全鎮各類外資企業600多家。但雞翅嶺村的莞香傳統依然艱難地保持了下來。
走進該村,村內隨處可見莞香樹。雞翅嶺村的村民,只要家中還有農田,都無一例外種上莞香,200多戶人家種植莞香的面積超過300畝。
雞翅嶺村書記湯柱森告訴記者,上世紀80年代,大嶺山鎮農業轉型,村民大肆砍伐香樹,導致香樹幾近滅絕,僅剩的三棵,一棵長在墳頭,兩棵周圍長滿荊棘,『現在雞翅嶺漫山遍野的香樹,都是這三棵香樹的子孫』。
香樹命不該絕,僅存下來的三棵香樹年年產仔,愛香樹的村民湯煥洪年年把香仔摘回家,保存好,直到2002年在湯柱森的倡議下大面積種植。
湯劉仲祖輩都種植莞香,他8歲就跟著父親種植、開鑿、售賣莞香,幾十年來勤耕不停。由於莞香獲利不菲,現在,他的兒子、侄女等都加入種植的行列,成為雞翅嶺村種植莞香最大的家族。湯劉仲告訴記者,香樹種成之後,鑿取木香的樹仍繼續生長,一般幾年鑿取一次,可采三四百年。木香本身是一種行氣、祛風、止痛的重要藥材,樹葉又是肥效很高的綠肥。
逢年過節的時候,村民們都會把一些香塊放在香爐裡燃燒,冒出的裊裊白煙香氣四溢。
莞香傳承妙想圖變
去年,大嶺山鎮雞翅嶺村的莞香制作技藝上榜省非物質文化遺產,這使得雞翅嶺村莞香看到了新的希望。不少年輕人也投入到莞香種植和制作中來,湯偉倫就是其中一位。
學醫出身的湯偉倫曾在村頭開過衛生站,一次,他去村裡診治一位老婆婆,在她家門口發現了一個石頭做的香爐,他覺得這種寺廟裡的香爐出現在普通百姓家很奇怪,於是便問來由。原來這個香爐是這個婆婆的老伴用莞香木塊換回來的。從這個婆婆那裡,湯偉倫纔知道了原來自己的村子是著名的莞香產地,於是對莞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不斷地研究和推廣莞香文化。
2005年,湯偉倫開始構想將雞翅嶺村後山300畝地與盆景協會種植園、100多畝稀有古樹風水林等土地合並起來,打造成一個集園林綠化、休閑、旅游為一體的生態型女兒香公園。他曾用筆畫了一幅近兩米長的規劃圖,有1000畝地,裡面有莞香博物館、工藝品展覽館、莞香特色食品店、養生館。
湯偉倫的構想得到了雞翅嶺村委會的認同和支持,但土地遲遲沒有審批下來,項目的融資也遇到了困難,打造莞香生態園的夢想至今未實現。可是湯偉倫沒有放棄。他成立了東莞市大嶺山莞香生物科技研究所,前年研制出了莞香釀成的酒和茶,近期,他計劃著將這種『家鄉酒』正式推出。
單輝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