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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寶總理有一句名言:“中國有13億人口,不管多麼小的問題,只要乘以13億,那就成爲很大很大的問題;不管多麼可觀的財力物力,只要除以13億,那就成爲很低很低的人均水平。”
眼下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第一代獨生子女的父母們,由於一些偶然的不幸因素,失去了他們的孩子,他們晚景淒涼這是可以預見的。這種家庭叫做“失獨家庭”。儘管“失獨”事實上是一種小概率事件,但一個小數字乘以13億那也是一個可觀的大數字了。據衛生部發布的《2010中國衛生統計年鑑》統計,中國每年新增“失獨家庭”7.6萬個,到目前,“失獨家庭”至少有100萬個。這就意味着至少有200萬老年人因爲無子女而面臨巨大的養老、醫療、心理等方面的困難。
中國人口太多,將近14億,於是情況比任何國家都複雜,這就是最大的國情。但事實上,這還是計劃生育實行30年來少生了若干億人的結果,否則將在20億以上。由於在上世紀50年代錯批了馬寅初,“錯批一人,誤增三億”,中國曾經面臨着巨大的人口負擔過重問題,計劃生育政策的問世就是爲了應對這種負擔而不得不推出的。特別是上世紀70年代以來實行的“一胎化”,事實上就是人口生產的“硬着陸”。這一時間段內的育齡夫婦,凡是按政策只生育了一胎的,都爲國家化解人口危機做出了巨大貢獻。
“應該怎樣”的問題現在看來已不成問題,需要着重討論的是“怎麼做”的問題。
很顯然,“一胎化”是有風險的,而且這個風險目前來看基本上主要由夫婦本人承擔。雖然有“獨生子女費”一說,但每月只有區區數元,僅具有象徵意義,抗風險的作用基本談不上。那麼,靠什麼來抵抗這種風險呢?
答案是“保險”。保險的精神,就是把發生概率相對較小,但會落到某個人頭上的風險,化解到一個羣體當中去,用羣體的力量來給遭遇風險的個人以補償,這樣風險也就變得相對不那麼可怕了。對於現實中的人來說,意外、疾病、衰老等系統性的風險,可以用相應的社會保險和商業保險來化解。
那麼,對於獨生子女的家長們來說,其後半生的風險,顯然要大於有多個子女的。“失獨”就是這種風險的一種最爲極端的體現。其次,還有獨生子女因傷殘而失去勞動能力甚至生活不能自理的,這種情況,雖然其父母在心理層面上比“失獨”的情形稍好一些,但經濟壓力和精力上的負擔反而更重,很多原本小康的家庭因此而“返貧”,更不用說原本就比較困難的家庭了。現行的國家計生特別扶助政策,每月對獨生子女傷亡家庭進行補貼,每人每月一兩百元,但在年齡方面有所限制,要求女方年滿49週歲時,夫妻雙方纔能同時納入扶助範圍。很顯然,這個力度是不夠的。如果獨生子女家庭能夠享受一種保險,平時繳納少許費用,萬一(畢竟“失獨”是一種小概率事件)發生不幸,通過保險理賠,失去子女的父母也不至於晚年無依無靠,另外,這也是對他們的一種精神上的慰藉,這種精神作用也不可低估。
事實上,商業險方面,類似的險種已經有了。然而,國人畢竟對商業險的認識和認同,需要有一個漫長的過程,再就是相對昂貴的商業險,畢竟是一個經濟負擔,能夠承擔且願意承擔的人,佔總人口的多大比例,也很難確定。這個時候,就是社會保險理當挺身而出了。正如北京大學人口所喬曉春教授所說:中國實行計劃生育適合當時的國情,主要是爲了使人口發展與經濟水平相適應,目前亟需的是完善保障制度。無論是對於“失獨家庭”還是丁克家庭,政府應當做的是建立良好的養老制度和醫療保障制度,在人們面臨生育選擇時,沒有後顧之憂。
令我們高興的是,國家計生委日前表示,將加大對計劃生育家庭的養老扶助。而北京市則推出“暖心計劃”,每年將爲每位失獨父母出資2800元,用於購買養老保險和醫療保險。期待更多的地區推出類似的舉措,也期待進一步加強扶助措施,真正爲“失獨家庭”排憂解難。本報評論員韓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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