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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振亞
我一直想看看美國的《獨立宣言》講些什麼,一直無法找到。那是“文革”期間,我還是一名工人。
恢復高考後,1978年我成了暨南大學經濟系的一名學生,在學校教師閱覽室裏,我第一次知道東歐早已並正在進行市場改革,第一次知道西德和日本在二戰後不久經濟就起飛了,第一次知道南斯拉夫的自治市場經濟改革和西德的社會市場經濟。這時我有一種彷彿在黑暗中看到光明的感覺,中國不可避免要進行市場改革和民主改革,建立市場經濟和民主制度。
盧梭的《社會契約論》、孟德斯鳩的《論法的精神》、亞當·斯密的《論國民財富的性質與原因》都翻過了,可是剛復辦的暨大圖書館沒有《獨立宣言》,華師、華工、中大、廣外的圖書館也沒有,即使到了農講所旁明亮寬敞的廣州圖書館也沒有。
最後,來到了廣州文德路的廣東中山圖書館,這是一座有點破舊卻不失莊重氣勢的中西結合風格的建築,我終於在書卡中找到了這本書。借書櫃檯的工作人員是個中年婦女,非常熱情,立即幫我拿出來,並說不能外借,只能在大廳裏閱讀。借閱大廳不太寬,卻很高,大廳裏的柱子很大,櫃檯前面2至3米遠擺有一張乒乓球桌大小的很舊的桌子和一些椅子,四周沒剩多少空間,燈光有點暗淡,我沒想到借閱這樣簡單順暢,服務態度這樣好,心裏高興極了。
這是一本1937年前後翻譯出版的小冊子,裏面除了《獨立宣言》還有其它文章。當我看到“人人生而平等”這些陳述時,有一種從未有過的震撼。
每次談及我人生思想的形成,我總是說,是在當時的暨大教師閱覽室和中山圖書館裏接受了民主思想和市場經濟思想,因爲那兩個地方,給我的是伴隨人生的力量。
樑振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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