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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邊上
□吾子
坐在窗口的位置,我要了一杯咖啡,沒有放糖。望着窗外的人在向左向右地走着,我陷入沉思:下崗了,我又該往哪兒走呢?
在職業介紹所的介紹下,我到了一家專賣店當營業員,一個月600元,先生說:“就這麼點錢,你做它幹嗎?”我哭着說:“我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有個地方這時能留我,給我飯吃,我願意,我不想一輩子不知道往哪裏走,我還年輕啊!”
從此,我兩點成一線,每天從城北到城裏,車上,我聽着音樂,一路向北,一路又向南,颳風了,下雨了,只有音樂陪着我,沒有人在意我餓了,也不會有人問,你現在怎麼樣了?問得最多的就是老闆:“今天的生意,做得還好嗎?”
那天,汽車到站了,外面下着雨,我也撐起了傘,一首《二泉映月》的二胡曲傳到了我的耳朵裏,我拿下了耳機,循聲望去,一位老人,在一幢大樓的牆角邊,拉着二胡,前面放着一個瓷碗,裏面有一點點小硬幣,他似乎不在乎別人給不給他錢,只是忘情地投入在自己二根二胡弦上……
晚上的雨停了,街燈倒映着這條路上的燈火和匆匆忙忙回家的人們。路過那個拐角,我很驚訝地發現老先生還在那裏拉着,其實我對二胡一點也不瞭解,甚至有時感覺好奇怪,但是現在這兩根弦發出的聲音卻慢慢在我來去途中,成了一種期盼。有時上了回家的車,我也會再看一眼老者拐角的身影,車開動時,那個音樂透過一路的風景,一路的陪伴,不管自己今天得與失,都在那首曲子裏找到了自己的路……
人在有感觸時,也許才能體會到別人的世界和生活,哪怕是一首詩,一首樂曲。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我領了600元工資,走到老者面前,把5元錢放到了瓷碗裏,對老者說了一聲“謝謝”。第二個月過去時,我領了800元工資,我把20元放在了瓷碗裏。站起身來,我剛走出幾步,那首熟悉的《二泉映月》就飄進了我耳朵裏了,回頭看時,老先生依然在忘我地拉着……
忽然間,所有的酸甜苦辣似乎都涌上了我的心頭,一剎那,眼淚靜靜地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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