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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步步驚心》劇照
② 《黎明之前》劇照
③ 《婆婆來了》劇照圖TP
『經廣電相關人士證實,廣電總局日前對電視劇創作提出的六項要求已陸續實施,其中包括:革命歷史題材要敵我分明;不能無限制放大家庭矛盾;古裝歷史劇不能捏造戲說;商戰劇需注意價值導向;翻拍克隆境外劇不能播出;不提倡網絡小說改編,網游不能改拍。』六條新『要求』,在坊間已流傳甚久,8月1日中國影視節目信息網CEO陳彤曾在微博中明確表示,自己在看到消息後向廣電總局相關人士打電話確認過,『根本沒這回事』。但昨天《新京報》刊載的這則消息,可謂坐實了之前的流言和猜測。於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有人淡定自如
前幾天,當『要求』尚在微博流傳時,網友們便紛紛在每條要求的背後尋找對應劇集。比如『革命歷史題材敵我必須分明』會讓人想到前年的大熱劇集《黎明之前》;『不能無限放大家庭矛盾』則讓人聯想到《婆婆來了》《金太狼的幸福生活》等家庭婚戀劇;『不提倡網絡小說改編電視劇』自是直指《步步驚心》和《甄嬛傳》。
雖然熱播題材紛紛中招,但被問及對新『要求』有何看法,《新亮劍》總制片人萬榮答復記者三個字『沒看法』,他補充說:『守規矩,少抱怨。磨本子,精制作。降成本,用新人。該限限,能做做。』這24個字,相信也是眾多制片人的心聲。萬榮坦言:『有些限令,並非全無道理。有的要求,是「不鼓勵」「不提倡」「建議」等,用詞巧妙,並非絕對,何必過於反應強烈?辦法總比問題多。我個人覺得,把能拍的戲拍好,已不容易。』在新政面前,淡定的也包括編劇。編劇王麗萍雖也感嘆『好像又難了』,但同時她還是很樂觀地表示『就寫真善美』,相信自己的作品並不會受到『不能無限制放大家庭矛盾』這一要求的衝擊。
有人反應激烈
雖然記者並未在廣電總局官方網站上找到相關政策的發布,但更多編劇、制片人和普通觀眾已然加入了『聲討』隊伍。有從業超過十年、一直戰斗在電視劇采購編播第一線的專業人士逐一對質傳說中的新政策:『第一,非黑即白?是提倡「臉譜化」的創作嗎?第二,藝術創作源於生活,但要高於生活,平淡如水的「流水賬」怎麼會有人看?第三,不捏造戲說,都去看歷史教科書好了;第四,是在鼓勵脫離現實的創作嗎?第五,你不知道復制成功模式的商業風險最低嗎?你不知道連書法都是從臨摹開始的嗎?第六,網絡小說如何界定?你知道有個名詞叫「產業鏈延伸」嗎?』言辭如此激烈,顯然是被這還沒有落地的新政震驚了,但或許質疑並非全無道理。就目前最具爭議的第六條『不提倡網絡小說改編,網游不能改拍』,娛評人曾念群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網絡只是介質,跟紙張介質是一個性質,該條款完全是對網絡文學傳統歧視的延續。網絡上優秀作品的密度是比紙質作品的密度相對小,但還是有很多優秀網絡小說,比如魯迅文學獎就開始接受網絡小說,如《網逝》。』他同時指出,『網游題材改編劇本受限可以理解,但完全禁止改拍就沒有必要了,影視作品同時也是商品,中國影視產品的立體開發本來就很落後,應當鼓勵成套影視及其周邊產品的立體開發,扶持和鼓勵在這個領域出一些優秀作品,對整個產業格局是有好處的。』
有人懮心忡忡
比起難以接受卻明確界限的四個『不能』,更多人擔心『要求』中模糊的部分。到底如何注意商戰劇的價值導向?怎樣纔算敵我分明?網絡小說的劃分標准是以紙質出版物為界限嗎?眾多疑問背後,還有對於行業發展的擔心。長期關注電視劇產業發展的評論人李星文說,一部電視劇若被槍斃,就意味著幾千萬元打水漂。投資人自然不想承受這樣的損失,只能在政策面前『口味一律甜膩』。曾念群的分析則更加犀利,他給記者舉例說,《單親媽媽的苦澀浪漫》開機時不幸遭遇『三破一苦』戲的限令,不僅屬於『破碎家庭』,亦有『苦情』之嫌,於是被迫在開機後一邊拍攝一邊重新清洗劇本。如果不改就無法過審播出,因措手不及而狼狽不堪。播出時劇名還被改成《單親媽媽的浪漫生活》。曾念群不無擔心地說:『2004年禁止在黃金時間播放涉案劇,2009年禁播古裝劇,去年禁播諜戰劇……時不時有各種新政出臺,影視創作領域的空間已被衝得七零八落。影視公司如今對新政策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就算是沒有明確禁止部分,哪怕僅僅存在可疑風險,大多數投資方都會敬而遠之,盡量規避風險。』
本報記者孫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