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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建明西醫治癌整體不成功的事實迫使癌症研究者開始對以往戰略戰術的是非長短以及缺乏關注的大量現象進行反思。
“筆者從事肝癌研究40餘年,幾乎用盡了所有能夠消滅腫瘤的辦法去消滅肝癌,但最後都觀察到,無論小肝癌切除、大肝癌切除、射頻消融、瘤內無水乙醇注射、動脈內化療栓塞、放射治療、局部和全身化療,以及其他消滅腫瘤的療法,都面臨着癌復發轉移的問題”(湯文)。湯老雖然說的是肝癌,但反映的卻是其他主要癌症的普遍情況。
“爲什麼同樣是小肝癌切除,有的能活幾十年,而有的則在短期內復發或轉移?後來研究發現原因是:同樣是小肝癌,有的病人其癌細胞的侵襲轉移潛能很強,而另一些則很弱。如果是前者,即使早期切除,也難免要復發;而後者則切除後常獲得根治”(湯文)。那麼造成這種相同病況但在不同患者身上表現出的復發、轉移潛能強弱不同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有學者的研究發現:在非腫瘤死因“正常人羣”(包括中青年和長壽者)的屍檢中發現了腫瘤組織,但沒有擴散,生前也未出現癌病症狀。從這些病人身上切除下來的癌塊中,發現並不是所有的癌細胞都活着。有的癌細胞死亡率很高,而一般的也有10%~20%的癌細胞已經死亡。在臨牀中有的癌症病人發現時已經屬於晚期,醫學上已經失去了治癒的可能性。但是病人的癌細胞並不像預期的那樣迅速發展,個別的甚至還會奇蹟般地出現癌塊不斷縮小,甚至消失。是什麼原因導致了癌細胞在人體內的“自動死亡”或“自動痊癒”呢?
有研究報告說,來源於曾患有癌症供體的正常的腎臟被移植成活後,受者患跟供體相關性腫瘤的概率增加。Penn報道164例接受患有腫瘤供體的“正常器官”移植成功後,其中44%的受者發生了與供者原發癌相關的腫瘤。那麼另外56%的受者卻爲何不生癌呢?
以往乳腺癌的手術範圍越切越大,但後來卻又發現多切少切的遠期療效竟然相仿。爲什麼西醫在發明了包括抗腫瘤血管在內的靶向藥物和介入療法後,療效仍只是延長了患者的生存時間而最終依然無效呢?
有的人化療效果理想,而有的人卻邊做邊長、越做越差。有的人確診之初即已轉移,有的甚至廣泛轉移;有的人則轉移時間較晚;而有的人則可至死也不轉移。爲什麼心臟很少生癌?爲什麼乳腺、前列腺、甲狀腺、膀胱、結腸等部位癌症的惡性程度要明顯低於其他臟器部位的癌症?而臟器癌中肝、胰又險惡於他髒,這究竟是癌細胞、臟器組織還是人,或者三者兼有而又有所側重的因素所致的呢?
在同一飲食習慣、生活和生態環境中生活、工作,何以有的人患病而有的卻不得病?
“過去認爲癌轉移就是癌的晚期現象。而最新的研究證明,癌的轉移潛能起源於原發瘤。即使早期很小的癌症,也可以有很高的轉移潛能”(湯文)。所以早發現的未必沒轉移,而已經轉移的也未必就已是末期。
單就殺滅癌細胞而言,化療之力已經足夠,但我認爲有三個難以解決的問題使其無法盡效:一是要把癌細胞殺到理想程度,人體就會不堪毀損而生命難保。二是化療藥的耐藥性。三是化療藥本身毒性所致的致癌性和促癌性。僅就毒性而言,儘管西醫一直在不懈追求高效低毒,但要達到理想效果則是難以做到的。因爲中西藥物多有這樣一個規律:凡峻猛之藥的作用正是由其本身的毒性或烈性所產生的。如減或去其毒烈,則藥力也隨之緩衰。所以化療藥對人體的破壞之力雖然可以人爲減輕,但減輕後殺癌之力也就減弱了。殺敵,則人不行;顧人,則敵難滅。這種兩難我估計始終都難以兩全。
我體會上述以及類似而未盡的各種現象和事實所反映的問題都在於如下二端:一是患者在臨牀治癒後之所以仍多復發轉移以及患者所表現出的諸多差異性,除了癌細胞的頑烈難死和異質性外,還跟癌細胞所處的人體環境密切相關。二是任何只侷限於腫瘤細胞或其血管的應對方法雖然需要且也有效,但都難以治本。
癌症是全身性疾病的局部表現,這其實已是早就形成的共識。但遺憾的是我們在實踐中卻幾乎全部關注了局部而同時也幾乎全部忽視了對全身環境的干預調整。已經整整一個世紀的卓絕努力,但局部療法依然很不盡如人意。這難道還不能促使我們決意轉向局部與整體、邪與人兼治的結合之途嗎?
人們常說路在腳下,但腳下的路未必都是正確的。而眼前沒有的路,未必就是不存在和沒有希望的。在沒路時的開闢者眼裏,路是先在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