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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惟羣喜歡舞林大會,是因喜歡看臺上人跳舞,看他們一個個打扮得漂漂亮亮。我們這代人,當年不許打扮,不懂打扮的奧妙,今天才發覺,打扮,竟有如此奇妙的功能,可以將人的漂亮與性感“提取”出來,發揮到極致。看那麼些漂亮性感的人,在熒屏飄來飄去,那是真正的賞心悅目、怡情養心,甚至帶給人春心蕩漾的感覺。往高度上說,鶯歌燕舞也是和諧社會的需要,美的東西看多了,靈魂也就平和了、美了。
舞林大會上,出現不少明星。很多人,衝着明星去看這節目,但我不是。我不崇拜明星,特別是男明星,他們再漂亮再性感,於我沒感覺,欣賞不了。我承認,是我“不是”。常常,一臺上男明星跳得很起勁,我很認真地看,可看半天,忽然晃過神來,發現自己看的不是他,而是他的舞伴。感覺很抱歉。參賽的是明星,不是伴舞的。但有什麼辦法,女人,就是那麼容易跳進我眼簾,跳進了還趕不走,能駐留很久。尤其舞臺上的她們,那麼優美的線條、優美的弧度、優美的起伏、彎曲、優美的伸展與飛揚。“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男人與女人,最明智的選擇,不就是相互施予迷人誘惑,讓生命如夢如幻,感覺醉醺醺的美妙?
然而,幾次下來,我的“傾向”開始出軌,儘管視覺仍不離美女,但興趣和腦神經運動則更多轉移到了評委身上,特別是轉移到了那個叫金星的女評委身上。
金星,舞蹈家,人稱“毒舌婦”。她的點評尖銳、犀利、毫不留情,直指毛病,而且,絕無笑容,連目光都烏黑,一動不動,槍洞一樣逼人,語言的毒辣程度,聽得人心慌,起汗。初聽她點評,本能地不適加震驚。但過後,不適開始變化。她的點評非常專業、非常到位,讓人折服,甚至那些連連遭受批評的明星,舞罷曲終,大多都會點名要她點評。至於震驚,是因爲,中國是個講“中庸之道”、講人情世故的地方,她竟然在電視機前、面對億萬觀衆,公然張揚個性,完全逆潮流而行。可意外的是,她還“行得通”。由此是否可見,世事人情並不似想象中那般沒原則?沒批評,就沒進步,這是每個有誠意的人都懂的道理。我由此聯想到文學。文學直接和人心、與人的思想情感打交道,應該“走”在時代的前面,但中國文學的現狀,遠遠落後於舞林大會,幾乎沒批評。一方面,專業水準欠佳,一方面,專業精神不夠,而恰恰,人性中的頑劣成分與各式利益配合得天衣無縫,玩世不恭的手法,嫺熟、通透到了出神入化地步。
當然,金星評委也有過線之處,有時沒必要地顯露“殺氣”,製造緊張空氣,“傷害”娛樂氣氛,特別對舞林大會總教頭方俊的態度,表現得一無尊重、居高臨下,甚至給人“欺負”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