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據中國之聲《新聞晚高峯》報道,媒體披露,國家每年培養的60萬醫科畢業生,竟然只有10萬多名成爲了醫生。留下來堅守夢想的醫生們,他們的"醫生夢"又能否堅持到底呢?
人才流動是這個時代的常態,改行或跳槽,早已見慣不怪。但是,夢想成真之際卻突然放棄,可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拿得起放得下"。北京大學醫學部畢業的薛晨,畢業後進入了北大醫院當醫生。在衆多醫科畢業生中,他的經歷可以說是順風順水。所以,當他果斷辭職時,震驚了所有人。
婦產科,北大醫學院的熱門專業,找工作對這個專業學生來說,並不是難題。
薛晨:大概200人吧,留下來的挺多,大概180人左右。
頂着名校光環的北大醫科博士,畢業後直接進了一家享有盛名的醫院。薛晨的辭職,也並非不能勝任工作。
薛晨:到我畢業的時候我接生接了180多個,包括剖宮生產做了20多臺,切的十幾個子宮,基本上隨便找一家醫院的婦產科我應該都能混口飯吃。
時至今日,薛晨都並不諱言,他仍然熱愛醫生這個職業。
記者:你現在是選擇改行了嗎?
薛晨:對啊。
記者:選擇醫生專業的時候,爲什麼選擇這個選擇呢?
薛晨:因爲喜歡啊。
薛晨表示,當醫生的時間裏,95%的時間都很快樂,就是這樣一個技術熟練、熱愛專業的醫術,爲何會突然放棄夢想?薛晨坦言,不是待遇的問題。是職業尊嚴。
薛晨:不遇到事沒問題,遇到一個事就會很要命,在我們醫院裏頭,老大夫被人恐嚇說要給她潑硫酸,她把她老公叫過來陪着一塊出診。
醫療體制弊端所導致的醫患矛盾,全由基層醫護人員來承擔。這樣的現實讓薛晨這樣有夢想的年輕醫生傷了心,但並未因此心死。真正讓他下決心放棄的是,職業生涯都因醫患矛盾蒙上了抹不掉的陰影。
薛晨:如果說內科醫生可以通過看書來解決問題,外科大夫不是靠書本教出來,他是靠做手術做出來的。因爲很容易出事,所以老大夫們不會輕易讓小大夫們做手術。
作爲生命與健康的守護者,爲爭奪生命而熬夜流汗的醫護人員,他們的付出當然有理由得到人們的尊重。但當醫療體制弊端造就的醫患矛盾,直接襲向基層醫護人員時,醫生隊伍裏新鮮血液的流失,也就在所難免了。但這個單,最終誰來買?
有着多年醫學教育經驗的北京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教授陳育德認爲,非常理解這些年輕人。
陳育德:的確很苦啊,我很體諒他們,剛畢業的醫生,到了5年的當不了住院總,他就要離開崗位。當了住院總,他還經過一段他可以變成主治醫師。要成一個副主任醫師,起碼得十幾二十年。
的確,薛晨的情況並非特例。《2011年中國大學生就業報告》顯示,2010年,我國臨牀醫學本科畢業生失業率僅次於美術和音樂專業,高居第三位。麥可思公司對國內連續三屆大學畢業生的就業情況進行了調查。調查顯示,臨牀醫學專業爲黃牌警告專業,是全國應屆畢業生失業率和失業量上升最快速度前25名的專業。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經濟學教授、著名醫改專家李玲總結說,風險高、待遇低、職業尊嚴缺失,是造成年輕醫生流失的三大要素。
李玲:其實這個職業是個很崇高的職業,我們把這個職業現在變成了一個很羞辱的職業。得不到體面的工資得被迫拿回扣,拿紅包,得不到患者的信任,他得不到他人生的價值,他的風險又很高。但是我們現在對這個職業沒有一個合理的培養、使用和待遇的這樣的一個規劃。
醫科生、醫生的先後出逃,已經引發了連帶效應。據中國醫師學會的調查,2002年,不願自己的孩子學醫的家長佔53.96%,2011年,這一數字竟增至88.47%。對醫生敬而遠之的社會心態影響到了醫學院的招生,而醫科分數線的走低又會影響未來醫生的生源素質。李玲表示,惡性循環,早已開始。
李玲:這是很不正常的,全世界醫學院的學生都是最一流頂級的人才,我們比如像北大,考不上校本部的去醫學院,這肯定很不正常的。
這一連串的惡性循環,都爲未來醫療人才的供給帶來隱憂。而這個單,最後無疑將由全社會來共同承擔。
正如醫改專家李玲所說,醫生這個職業正在從崇高變的屈辱,醫患矛盾夾縫中委曲求全的醫生正面臨着夢想與現實的抉擇,但是醫生的素質關乎人命,想要改變醫生的境遇醫改勢在必行。相關的後續報道,中國之聲將關注並破解醫科院校校長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