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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文波曾衛
《搜索》,文雨/著,湖南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網絡媒體的出現改變著每個人的生活方式。
在《搜索》中,不僅深入描繪了幾位主角的生活軌跡被網絡媒體所改寫的場景,也從側面刻畫了另外一個事實:在網絡新媒體的帶動下,所有人的行動指南和思維方式都深刻地被新媒體所影響。
大概自2006年銅須門事件以來,人肉搜索就逐漸成為互聯網傳播的一個重要議題,毫不誇張地說,幾乎每個網民都參與或見證了人肉搜索發展演進的整個過程。《搜索》是國內第一部集中關注這一現象的文學作品,在書中,展現了人肉搜索潛在的巨大力量,也同時反思了其中存在的社會問題。
人肉搜索在新聞傳播學術界也是一個備受關注的話題,尤其是在近幾年新媒體技術發展迅速、學界普遍關注新媒體技術各種社會現象之間的聯系之時。人肉搜索其實是網絡傳播的一種形式,網絡傳播具有人際傳播、群體傳播和大眾傳播的多重特點,這一特點也是人肉搜索引擎啟動和運行的原動力,而且正如書中所描述的一樣,搜索一旦開始,個人的意志與力量很難讓其停止。其次,網絡傳播具有互動性,而且沒有傳統媒體中的『把關人』概念,沒有了把關人,任何人都可以在網絡上發表信息和言論,各種碎片化的信息和言論雜亂得拼湊在一起,就容易呈現出對事件的曲解,這也是《搜索》主人公陳若兮所在的傳統媒體所不具備的特點。更為重要的是,現在我國在互聯網管理方面政出多門,同時沒有嚴格的法律條文對這一現象進行約束,一些組織和個人出於對商業利益或者個人嗜好的滿足,人肉搜索很容易對當事人造成隱私權侵犯甚至嚴重的身心傷害,正如書中主角葉藍秋的遭遇一樣。
在《搜索》一書中,我們看到了人肉搜索給故事幾位主角帶來的影響,作者主要從其具備的負面效應來刻畫和反思。確實,人肉搜索本身的無序和雜亂,加之社會法律法規的缺席,讓人肉搜索的參與者無形中就成為了業餘的道德審判員和執行者。眾人的意志強加對個人的傷害是巨大的,但是個人的固有權益並不因此就可以忽略不計,書中的葉藍秋本有權利拒絕這種傷害。
從文學的角度來講,《搜索》從反應社會現實、思考社會問題的角度,對人肉搜索技術進行了全面的解剖與反思,值得每一位網民深思。這也是現實文學作品之於社會進步的意義所在。但是我們同時也應該注意到,人肉搜索或者所謂的網絡暴力可能並不像作品中刻畫得那樣嚴重,至少在很多公共事件中,我們都見證了網民人肉技術所傳遞的正面力量。尤其是在對政府官員的監督中,人肉搜索發揮了傳統社會監督渠道所不具備的重要作用。例如『日記局長』韓峰事件、林嘉祥猥褻女童事件、陝西華南虎事件等等,網民彼此間的通力合作創造了公共話語空間對現實社會事件監督的新模式,在這些事件中,人肉搜索因其本身特性也確實產生了一些副作用,但就總體而言,其正面效應是遠大於負面效應的。
如果把《搜索》一書中的場景移植到現實生活中,『不讓座』這樣的小事很難引發書中描述的強大輿論風波。所以說,因為互聯網本身傳播信息的平臺特性,一些個別現象被無形中放大了,從整個網絡的情況來看,這些特例的發生幾率仍然是比較低的,不可因此就將網絡暴力包括網絡本身妖魔化。
技術本身是中性的,它無非是提供了一種可能性,站在技術背後的是人,人們對於技術的使用纔使得技術具備了傾向性。正如人肉搜索一樣,善用人肉搜索可以促進對社會之惡的輿論監督,反之也會輕易造成對『葉藍秋們』的身心傷害。所以任何對人肉搜索技術本身的苛責與褒揚都是沒有必要的,人肉搜索技術所呈現的是非功過都是其背後使用者和管理者的是非功過。
總而言之,作品《搜索》為我們展現了新媒體技術為社會生活帶來的改變,引發了我們對於媒體技術濫用的思考。在同名電影上映之後,相信這種討論和思考會持續更長時間。文學影視作品能夠帶動對某一社會現象的全民大討論,這本身是一種積極現象,相信這種大討論的客觀結果也能帶動新媒體技術朝著更有利於社會進步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