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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和東盟之間的貿易和投資將會迎來爆發性增長的空間”。
這是來自美國貿易代表柯克上週四在第44屆東盟經濟部長系列會議期間的表態。當然,說這番話的底氣,在於上年美國與東盟之間持續升溫的經貿聯繫。美國經濟分析署的統計顯示:2011年,美國與東盟的貿易額達到1940億美元,比上年增長9.2%。美國繼續位居東盟第四大貿易伙伴國,東盟則成爲美國的第五大貿易伙伴國;投資方面,美國是東盟第三大投資來源國。東盟國家在美國的投資表現更爲不俗,直接投資存量達到246億美元,比上年增長13.1%。
更爲重要的是,從美國地緣戰略、與東盟雙邊關係和對中國的影響來看,柯克所言的雙邊貿易和投資的“爆發性增長空間”將會釋放出三個信號:
第一個最爲清晰的信號是,經濟議題將在美國地緣戰略中的層級提升。非常明顯,美國貿易代表柯克是近幾年參加東盟經濟部長會議的最高級官員,而此前的會議大都是由其副手馬蘭提斯出席。在當前東南亞地區動盪之際,柯克的出現則是在向東盟國家領導人傳遞出這樣的信息:美國重返東南亞,就是要努力平衡中國在這個地區的影響力。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學者就此發表的觀點同樣認爲:對美國而言,雙邊經貿關係的促進不僅有益於美國商業利益,同時,這也符合美國在亞太地區的“再平衡戰略”。
第二個信號,從雙邊關係來看,美國將側重向商務外交轉型。在系列會議期間,柯克表示:在過去35年間,美國與東盟關係主要集中在安全和戰略領域。從奧巴馬政府上臺始,美國就致力於促進與東盟之間的經濟、貿易和投資紐帶。至於理由,中國問題學者佛蘭克·西倫的解釋更爲通俗易懂:亞洲國家如今面臨選擇———是同中國一起實現經濟起飛,還是依賴美國的安全承諾。相關的抉擇越來越傾向於經濟起飛。電站和出口機會而非美國的軍事基地和噴氣戰機,更易取悅於國民。
第三個信號將是美國企業從中國再轉移的可能性大增。就在東盟經濟部長會議前夕,新加坡美國商會公佈了最新一期《東盟商務展望調查(2012-2013)》。調查顯示:儘管美企對東盟部分國家的腐敗深惡痛絕,但依然有92%的美企會員對東盟所顯現的投資機會作出積極迴應。當被訪者就“貴公司在接下來2年內是否有計劃將投資從中國轉向東盟”這一選項作出迴應時,有21%的會員企業作出了肯定回答,比上年增加了6個百分點。儘管調查未對美企從中國“南飛”的原因給出解釋,但2009年以來,耐克、阿迪達斯相繼關閉在華工廠,將生產基地轉向東盟國家,國內有關外資“出逃”的分析大都集中於中國不斷飛漲的人工、原材料成本因素。然而,美國智庫之一的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學者博思特卻認爲,美國商會的會員企業的最大擔憂,是中國和世界經濟增長的放緩,勞工成本上升的擔憂排在了第三位。
對於周邊鄰國而言,中國吸引力和影響力的軸線是經貿聯繫。筆者認同這樣的看法:中美在東南亞地區的競爭,是中國商品與美國安全承諾的競爭。當美國以“爆發性”的貿易和投資擁抱東南亞國家時,中美之間原先的錯位競爭將演化爲針鋒相對。美國對此將利用何種平臺和載體、採用何種政策工具應該引起持續的關注。
·黃榮斌·(廣東工大經貿學院)
黃榮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