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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橙花村三十八號》,詩集,歐逸舟
刊物:中國青年出版社,2011年10月版
相比於很多80後女詩人,歐逸舟有她別樣的詩歌天賦,想象力豐富,在語言創新上突破陳規,勇於探索。她沒將書寫限於某類主題,而是立求多元,既能化用閱讀的間接經驗,演繹童話之美,也能對接於日常生活,寫她心目中的橙花村,捕捉瞬間感覺,呈現快意詩性。
在詩集《橙花村三十八號》裡,歐逸舟充分展現了她的智慧和纔華。在抒情時,她拒絕平庸,看似率性而為,實則用心誠摯;在敘事時,她又寫出了童話的豐富與詼諧,或者講一個美好的故事,或者將愛和善意引向一種幸福的境地。讀歐逸舟的詩,你不會感到沮喪,而是一種清新、明快,還帶著夢想的氣質,那皆源於詩人的一顆靈動之心。在這本詩集裡穿行,剛開始你可能感覺像進入了詞語迷宮,因為所見大都是新意象,讀到後來,或許纔會有一種被記憶喚起的似曾相識之意,且帶著朝氣和活力。比如,『(他們哎)那一群人/把黑色水筆寫到口渴/把藍色圓珠筆寫到椎間盤突出/把無墨的狼毫寫到披頭散發。』(《詩是其他什麼》)比如,『故事比說故事的人走得更遠/魚又比河遠』(《漁家傲》)。這種創造之美,不僅是詩人個性思維的作用,而且是童話思維所體現出的特殊魅力。跳躍的詞語組合,給詩歌帶來的是一種張力,而張力正是優秀詩作所必備的品質,否則,表達會顯得平淡無趣。因此,趣味性也是歐逸舟詩歌的亮點。她可以編她的《羊人劇》,也可以煲她的《巫婆湯》,可以寫她的《柿子樹》,還可以追憶她的《綠房子》,我們或許都有過與詩人相似的童話趣味,而她懂得怎樣去轉化和表現一代人的集體記憶,在節制中把握直覺,從而出示一種天真的美學和通透的力量。
在當下,雖然有些年輕詩人的作品也不乏童話的溫情,但更多時候透出的是一種殘忍,要麼是尖銳放縱的極致寫作,追求偏執的詩意,要麼就沈於無休止的感傷,活在一種悲苦裡不可自拔。但歐逸舟的童話詩歌更顯純粹,它們一方面是詩人想象力的結晶,巧妙、生動,還有寫作的難度;另一方面,就在於歐逸舟對古詩詞的借鑒,她寫個人生活感觸,寫愛恨的體驗,都帶著古典的優雅。『空白的詩歌把這天的雨熏得發黃/如你眼眸後的幕布/如我手中的舊籍』(《五月》);『未來是一行無法預知平仄的詩/每一秒它都在走神』(《走神》)。這樣的表達不僅僅是靠借鑒與傳承,其實還基於詩人的一種文化自信。尤其是她用『漁家傲』、『菩薩蠻』等詞牌名去寫幻想中的句子時,那種現代與古典雜糅的實踐,更能顯出詩人的清新和機智,與其浪漫的童話寫作相得益彰。
這部詩集給人的閱讀感受,不是說歐逸舟的詩歌寫作造詣有多高了,而在於她作為一支優秀的潛力股,還有更大的提昇空間。比如,隨著閱歷增加,她在詩中滲透歷史感和命運感,其寫作的厚重自會呈現。當然,我相信歐逸舟有她理想中的藝術抱負,如能持守這份抱負,在詩歌人生的旅程中,她定會走得更燦爛、更精彩。
(作者系青年評論家、文學博士)
◎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