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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7日,一篇名爲《戶均資產247萬透視學術糟粕和浮躁》的文章在網絡上引發討論。文章的作者是英國諾丁漢大學當代中國學學院院長、經濟學教授姚樹潔。文章的矛頭直指西南財經大學中國家庭金融調查與研究中心(以下簡稱CHFS)在《中國家庭金融調查報告2012》中公佈的一組數據:在城市樣本中,10%的最富人羣,佔有所有財富的90%;中國城市戶均資產高達247萬元人民幣,中國全國城市的資產超過美國總資產的21%。
“中國城市戶均資產高達247萬元人民幣”的說法引起了公衆熱議。這樣的數據到底可不可信,公衆該如何理解這些統計數據?
姚樹潔說,根據CHFS樣本的數據,他計算的結果是,中國城市戶均資產只有76萬元。
姚樹潔認爲,CHFS的統計有問題:一方面,樣本太小,只有8000多戶,不能用以推斷全國2.5億戶的城市人口。另一方面,有的調查員不負責任,難以保證數據的可靠性。
對姚樹潔的質疑,CHFS給予了迴應。關於樣本的選取,調查組負責人甘犁說,調查結果是否科學並不完全取決於樣本的大小,隨機性更加重要。只要差異性能夠反映整體,那麼8000樣本量就足以說明問題。
中國社科院社會學所社會發展室主任李煒介紹說,樣本大小的選擇取決於計算的是哪一個指標,如果計算某一種社會態度,取值區間是0%到100%,8000戶的代表性應該是足夠了,因爲它的誤差會小於1%。但是如果要計算一些數值,比如收入和房價,它們的取值區間可以從0元到無限大,這個時候需要的樣本量就遠不止8000戶了,像國家統計局做的勞動失業率調查,樣本量都是十幾萬甚至上百萬。
對於調查的專業性,甘犁迴應,他們的訪員均爲西南財經大學的本科生、研究生。他們有良好的專業基礎,並且經過了嚴格系統的培訓、考覈。
姚樹潔指出,CHFS最不靠譜的地方在於,它連自己的數據都沒有算對。姚樹潔在文章中列舉多處CHFS報告中計算不周全的問題。
對姚樹潔的疑問,甘犁認爲彼此的算法存在差異,“要全面瞭解資產情況,需要同時知道均值與中位數。均值反映了社會總體的財富狀況,而中位數則更多地反映了分佈的情況,兩者差距越大,表明財產分佈越不均”。
據CHFS公佈的數據,中國城市家庭的平均資產爲247萬元,總體上反映了城市家庭擁有較大的財富;但中位數僅爲40.5萬元,表明僅有50%城市家庭的財產多於40.5萬元。其中,只有14.3%的城市家庭,其財產多於均值的247萬元。擁有超過1000萬元資產的城市家庭的比例爲1.8%,而有19%的家庭財產低於10萬元。
現實生活中,我們面對的統計數據很多,如職工平均工資及其增長速度、房屋銷售價格指數等等。當這些數據被公佈時,公衆往往驚呼“被平均”。如何去理解這種被冠以“平均”的統計數據?
李煒介紹說,在現實情況中,無論政府,還是相關學術機構作出的統計數據,結果出來跟公衆的感受都會有差距。“我國城鄉以及羣體間的差別大,比如住房面積,如果只是算城市住房面積,不會太大,但是如果把農村和城市放在一起,農村的住房面積很大,包括院落、樓層等,這樣平均下來,全國的人均住房面積就會大幅度提升。
在統計學中,均值和中位數是兩個很重要的概念,均值就是平均數,反映統計總體的平均特徵,中位數是指將各個個體的值按大小順序排列起來,形成一個數列,處於數列中間位置的變量值就稱爲中位數。
李煒說,調查結果如果考慮周全的話,應該把均值和中位數都公佈出來,讓公衆從多個角度理解數據的意義。中位數相對穩定,而均值會受特殊值的影響。在一個調查中如果一個人的收入極高,平均之後會把大家整體水平都往上拔,這樣的結果就會讓公衆覺得脫離了實際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