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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
回顧人類文明史,曾經璀璨的四大文明大部分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了,而中華文明能夠生生不息地連綿至今,必定有它獨特的魅力和原因。放眼全球,在所有發達國家都已經從政治、經濟、國防的競爭上升到了文化競爭的同時,還帶有“文化定輸贏”的探視。從中央到地方都提出了“深化文化體制改革、增強文化軟實力,實現文化大繁榮、大發展”的目標。今天,在全球大背景下對中國文化提出了更多要求。那麼,中國文化將會以怎樣的面貌去迴應這個時代的提問便是我們不可迴避的課題。作爲資深記者、著名專欄作家和成功的投資者,張立曾在廣東、香港工作。在139期“嶺南大講壇·文化論壇”上,他和在場觀衆共同探討中國文化的生命力與競爭力的話題。
中國人喜歡抱團競爭,講究傳承和延續
世界四大文明就留下了一箇中國,中國文化有兩個特點,一方面它是不斷向上的、延續性的,就跟長江大河一樣滾滾而來、沒有中斷。現在中國人有個弊病——習慣把一些東西公式化、僵化,中華民族3000年文化有它的內涵,只有真正沉下去才能體驗。一個民族能夠活下去幾千年不死,既不樹高招風、同時也躲得過風雨,同時還需要有優質的土壤。中國雖然曾經受過很多入侵,不管那些少數民族來自哪裏,最後都歸依於以漢文化爲主的中華文化。1000年前的東西一直到現在,我們都明白“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含義。“低頭思故鄉”就叫做傳承,傳承擁有很大的力量,這種文化的延續性就是民族生命力的積累,由一代一代人積累下來。
中國人勤勞、具有競爭精神是衆所周知的,但有兩個特點比較容易忽略。首先是團體競爭,中國人爲了求生存、發展喜歡抱團。無論是農民工還是大畢業生到一個地方首先就看看有沒有同學、戰友,這樣便結成了一個關係網。另外,因爲中國人講傳承、延續,講“中”的方面,所以就會有一種“無成有終”的想法,事情不一定我成功、我完成,但最終是有結果的,這跟西方人完全不同。“無成有終”本身就是一種犧牲精神,這種精神不是很普遍,但是在家族裏、在小團體裏卻是很普遍的。中國是一個“中”的民族,西方人是一個“橫”的民族,“中”和“橫”最後決定的是文化的力量。相對而言,“中”的民族是不斷積累的,中國人對上一代“慎終追遠”,對下一代人愛護備至。中國的父母就算兒子30歲、40歲還想着給他娶老婆、買屋,外國人的孩子18歲就不管了。從這個角度來看,中國的外匯儲備最多,美國借錢越來越多根本上都是因爲文化引起的。
未來30年,中國社會將由躁動重歸“中道”
鴉片戰爭以來到現在,中國人跨了兩大步:第一步是不要被人欺負,第二步開始把自己壯大、發財。鴉片戰爭之後中國屢屢失敗、無能之後整個民族喪失了信心,一個民族和人一樣,擴而大之、縮而小之,即使是兩夫妻吵架,也會丟東西,丟完之後又撿起來,民族也是這樣。“五四運動”基本上是全盤否定的運動,這是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是合理的,但中國崇洋媚外和排外也是從“五四運動”之後開始了。160年來,喜怒哀樂,好好壞壞,這些淹沒在歷史的長河裏,在這兩大步的歷史大變革中既有得益者,一定也有無辜的受害者,歷來如此。
中國這30年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快得出乎了很多人的想象而感到不能適應,包括我自己。1990年,我在香港開闢《商心國是》專欄時的第一篇文章裏,就提到1965年那個階段,香港人非常悲觀,從香港到內地的飛機有時候整形部飛機只有兩個人,但我提到了中國經濟起飛的可能性,任何事物到了谷底後會有反彈,不論是股票、人生或者一個民族都是這樣。雖然我已經很樂觀,但中國後來的發展依然出乎我、我的朋友甚至一些決策者的意料之外,這便說明我們自身對中華民族的生命力和競爭力還存在誤區,還沒有充分了解。
總體而言,中國文化是向上的,有人說現代人沒有信仰,實際上這種思想的“混亂”是正常的,因爲現在到了中國文化的一個新的蘊育期和發展期。未來的30到50年,中國人一定會重整道德、英雄輩出,大的文學家、思想家都會涌現出來。過去這100年來變化太大,甚於過去2000年來的大濃縮和大發展,它深刻地影響了每個人的生存環境。現在開始,未來30年的境遇、30年的躁動就會走向“中道”。現在很多人講國學,思想就開始集中了。當然在這個時候也是龍蛇混雜的時期,但重歸中道是大方向,這個跡象已經出來了,作爲中國人的一份子,我們碰到了好時期。
南方日報記者周豫攝影黃瑞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