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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把詩人分爲兩類:天真的與感傷的。天真的詩人與自然融爲一體。他們率真地寫詩,幾乎不假思索,不會顧慮其文字的理智的或倫理的後果,也不會理睬別人的評論……感傷的詩人不確定他的詞語是否涵蓋了真實,不知道他的表述是否傳達了他追求的意義。
“閱讀小說時的意識活動,就像司機開車時不會意識到所執行的操作。天真的小說家和天真的讀者就像這樣一羣人,他們乘車穿過大地時,真誠地相信自己理解眼前窗外的鄉野和人……這讓感傷型小說家心生嫉妒,他們會說,窗外的風景受到了窗框的限制,窗玻璃上還粘着泥點,他會就此陷入貝克特式的沉默。”
夏烈解讀:這裏的天真型指那些率性創作的作家,如歌德;感傷型指那些理智反思型的作家,如席勒。他嫉妒歌德,因爲歌德的才華橫溢,還因爲歌德像個小孩似的什麼都不知道。席勒想得特別多,創作時非常糾結和痛苦。
天真與感傷,這是非常有普遍性的分法。就像在唐代,李白顯然是天真型的,“斗酒詩百篇”,而杜甫是感傷型的,一直在“感時憂國”。
在當代中國,先鋒文學作家馬原、餘華、格非等,都是少年得志的天真型代表,他們學習了西方現代文學技巧,然後噴薄而出。而陳忠實就是典型的感傷型,《白鹿原》十年磨一劍,彙集了多少年的思考與積累。
我要強調的是,感傷型作家看上去笨拙,但不等於他們就沒才華。他們需要用時間去反思,但是他們的作品,比天真型小說家寫的更有深度。
還有,韓寒的作品有一定的嚴肅性,不過他的小說還不如自己的雜文。我覺得,他是個未完成的感傷型小說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