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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網訊 每日新報評論員王晨輝我把寫字當玩兒。每次看見那些唱歌的在“中國好聲音”擂臺上邊揉眼睛邊對着衆人說:“我太熱愛這個舞臺了!”評委適時地煽風點火,告訴揉眼睛的人,這個舞臺就是給你準備的,讓我覺得唱歌的人比寫字的人自信多了。寫字的人能有讀者看自己的書就已滿足,沒幾個敢胸懷舞臺,奢望奪天下的。所以我自從東拼西湊編故事的那天,就覺得這是我自己的事,是爲了記錄我那些攔擋不住飛逝的時光的,是爲了調整我那顆容易受外界影響容易暗淡的心的。有時候,寫字屬於治癒系,沒有功利,沒有理想,沒有邊界,只是爲了讓自己更快樂。我不書寫苦難,我只記錄庸常有趣的百姓生活。我實在不敢說這叫“寫作”,寫作很嚴肅,沿着這倆字,就能想到在書桌前埋頭敲字,不眠不休不吃不喝,還得抽菸喝茶乾咳。而我,經常是跟一羣朋友從小飯館各自散去,實在吃得太飽,到家怕直接躺牀上一覺過去被撐死都不知道,所以常常藉着消化的工夫寫寫當天的所見所聞,還有種情況是在咖啡館泡得時間過長,拿鐵的勁兒出奇的大,到家不困了,看完美劇再寫兩筆等等。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因爲遇到的朋友,以及他們身上的故事太離奇了,離奇得可笑,我怕我不及時記下來再忘了,對不起人家跟我傾訴,所以很多故事就被積攢下來了。這能叫寫作嗎?我覺得不能,只能叫“寫着玩兒”比較貼切。
我經常主動地承認:我與文學無關。
我是一個沒有寫作習慣的人,如果沒人逼着給我佈置任務,我根本就不動手。我很喜歡那些猴,見到好吃的就都塞嘴裏,直到把臉皮都撐變形了還往裏掖呢。我也這樣,很多好玩的事都先劃拉幾個字做上記號,提醒自己別忘了,但根本就不動手寫。如果有哪個喜歡鞭策人的編輯三天兩頭地打電話,甚至給你發一合同嚇唬着,我一定會緊趕慢趕把滿嘴的好吃的給嚼了。有的時候打睜眼開始寫,左一段右一段,到晚上能出不少活兒。
你們都喜歡說“靈感”,靈感是個啥東西我不知道,我的標準就是這事太有意思了,得存起來。沒意思的事,我忘得比誰都快。而且大概因爲氣場吸引,我身邊也都是有意思的人,跟他們相比,我是最無趣的。在人堆兒裏顯得很內向,也不說話,一般都是抱着自己的包乾坐着,跟剛從哪被解救出來似的。就我這樣的人吧,少了還不行,因爲我能寫啊,絕對能把一寫成五,把五寫成十,讓他們個個面目全非還都欣喜若狂,被我寫,成了我身邊哥們姐們的榮耀。爲這,我搭了不少頓飯。
寫字這事只能當玩兒,我一般是一股腦寫一堆專欄,常常有誰看了某一段後笑着問我事情的原委,我會滿目茫然,因爲我的嘴裏又塞進了新的好吃的,至於早就嚼過的,我都忘了是什麼事了。我非常鬱悶,有些人總是喜歡問,你寫的那誰誰誰是誰嗎?要是媒體讓在文章最後打“請勿對號入座”我早就要求打上去了。
我特別缺少胡編亂造的腦細胞,打小缺少想象力,但我會描述和形容,雖然不擅長無中生有,但添油加醋沒問題。我身邊的人熱衷搜腸刮肚地主動報料,尤其王小柔悅讀會策劃團隊的幾個人,他們認爲我寫出來的比實際發生的可樂,看了讓他們更高興。事情發生的時候大家都在場,沒人覺得特別,但我回去一總結這事就斑斕了,他們見到了自己所不熟悉的另一面。
說到故事,每個故事都真實地存在過,但我會把幾個人的事都強加在一個角色身上,讓戲劇衝突更多。朋友們在生活裏臥薪嚐膽卻到我這兒掏心掏肺地交代,幾乎到了要瞎編的地步,這是多麼感人的情誼啊!而且跟我不離不棄,不被寫都難受。
某個媒體評選“影響中國未來的青年才俊”,居然裏面還有我的名字。未來真遠,遠到想象都跟不上了。作爲一起“玩兒”的人,我希望王小柔悅讀會能影響更多的人,讓好書依然被人們捧在手裏,這樣的場景是溫暖而自然的,甚至應該是永遠的。安靜簡單的內心會騰出更多地方來裝“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