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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銼刀、一支電烙鐵、一些顏料,幾個月的時間,他能讓一堆『破銅爛鐵』奇跡還原成幾千年前的『容顏』,修舊如舊,雖帶著歲月的痕跡,卻不失當年初造時的風采;一把小鑷子,一支小針錐、一些明礬水、一點漿糊,幾個月的時間,他能讓殘破不堪,柔弱無力的古字畫穿上新衣,風姿綽約,雖流淌著光陰的味道,卻不失書畫大家當年初繪時的筋骨。
博物館裡,無數的文物陳列,璀璨耀眼令人嘆為觀止,而這背後,卻是工作室裡那些低頭工作的文物修復師幾個月甚至幾年的辛苦勞作。很少有人了解他們的辛勞,可是,沒有他們就沒有那些文物的『重生』,在安徽省博物院文物保護中心裡,就有著這樣一群不為人所知的文物修復師……
銼刀變電磨,文物修復變得更輕松
記者到達安徽省博物院文物保護中心青銅器修復室的時候,靳鵬正在工作,他是青銅器修復室的負責人。在工作臺前,各種工具和材料令人眼花繚亂,一件件等待修復的文物靜靜地安放在架子上。
『最近正在修復蕪湖市和無為縣的一批青銅器,剛剛修復了一批浙江紹興的青銅器,已經拿走了。』靳鵬一邊說,一邊向記者介紹這些他正准備來『整容』的文物們:竊曲紋球腹鼎、素面銅鼎、三足銅香爐……大部分的文物,破損嚴重,例如一件青銅鼎,鼎腹部四分之一缺損,鼎口的邊緣也與鼎的主體『分了家』。『這件青銅鼎,不僅需要將鼎口與主體焊接在一起,還要做模,把缺損的部位給補上,工序至少幾十道。』靳鵬說,修復文物的過程非常繁雜,修復工具也很有講究。
在工作臺上,靳鵬拿出幾十把大小不同的銼刀,這是修復師們必備的工具之一,用來把文物需要焊接處的氧化層銼掉,根據文物的厚度不同,使用的銼刀大小也不同,銼掉了氧化層,下一步纔是焊接。不過,隨著科技的進步,修復工作也享受了一把便利,手工銼刀變身電磨,大大小小的銼刀退居二線了,取而代之的是電磨器和大大小小的電磨頭。『這些電磨頭的表面是金剛砂,還可以調節轉速,不僅用起來方便省力,對文物的損傷也小了很多。』說著,靳鵬就給記者演示起來,果然,這件青銅鼎破損的沿口在電磨頭的輕輕打磨下,很快露出了『真身』。電磨不僅僅是打磨氧化層,在文物焊接好了之後,還可以對焊接口進行修整。
『整容』手術很復雜,鉗子錘子一道上
打磨、焊接,僅僅是文物修復的其中兩個步驟,對於一些破損嚴重的文物,光靠打磨和焊接,遠遠不夠。『你看,這個鼎的邊緣嚴重變形,要給它整形。缺損的地方還要制模。』靳鵬介紹說,與復制文物一樣,修復文物缺損部位也要制模,但不一樣的是,復制文物可以直接將文物作為模型,進行制作,而修復文物則是要根據破損文物本身來做模型。『比如這件青銅鼎,它破損面的對面,就是模型,只要復制一個對面的部分,就可以把它修復完整了。』靳鵬說,文物整形需要的工具也有很多,不僅有木制的整形器,還有合金的整形器,根據器物的形狀,進行制模。此外,還有各種整形鉗、F鉗,鐵錘、皮錘等。『對於嚴重變形的文物,比如青銅鼎,要使用鐵錘敲擊法來整形,就像市面上一些手工制作爐子、鐵桶的原理,把文物敲擊回原有的弧度。』
一件文物從到文物修復師的手中,到完全修復好,到底需要多長時間呢?靳鵬說,這個真的不好說,根據文物的破損程度來決定,快則一個月,慢則好幾個月,有的時候,一個文物修復師一年也就修復幾件文物而已。『做文物修復,一定要有持久的耐心和細心。一般來說,拿文物的時候,必須雙手捧著,就怕不小心會將文物弄壞。』
本報記者王成麗/文鄭成功/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