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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雖然人們說刑警是男人的世界,但也有女人躋身其中,摸爬滾打,打扒抓賊,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今年37歲的張淑花,現任東城公安分局刑偵支隊行動隊的外勤民警,她也是目前東城分局唯一一名女外勤刑警。而這刑警的工作,她一乾就是18個年頭。
外勤刑警就是要出報警現場,搜集破案線索、調查破案。因此毫無例外,張淑花要像男同事一樣長期蹲守出線索,常常為了攻破一個案子,她需要幾天幾夜不睡,跟犯罪嫌疑人一個作息時間。同時,刑警在打擊犯罪中隨時會與歹徒面對面地搏斗,甚至流血受傷,花姐作為一名女刑警,卻常常在抓人的時候,衝鋒在前,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名女性。
寫給未來
我這性格就適合乾這個,很有挑戰性,乾這工作有一點啊,不要把自己當女人看。
——張淑花
故事
從護欄外騰空抓起嫌犯
凌晨5點,值了一夜班的張淑花一頭栽到宿捨的小床上,衣服也沒來得及換,想瞇一會兒覺。門開了,一名男同事從門縫裡探出了頭:『花姐,女嫌疑人又想上廁所。』『得?。』張淑花趕緊爬起來,到走廊另一頭的問訊室,陪著女嫌疑人上廁所。
這一路,1.7米多高,身材壯實的她卻幾乎是『飄』著過去又『飄』著回來的。『太累了。』話是這麼說,但休息了1個小時之後,花姐拿出了案卷又顯得倍兒精神:『哎,該做筆錄了。』
晝夜蹲守、喬裝臥底、便衣抓賊、熬夜筆錄……這些對於刑警隊的大老爺們兒來說,其實就是家常便飯。但對於一個女刑警來說,卻顯得不同一般了。作為東城公安分局唯一的女外勤刑警,張淑花便是這樣連續18年硬扛了過來。
除了熬夜值班,花姐還當仁不讓地負責打扒抓賊。就在前一天,她剛在王府井抓住了一個小偷。當時有3男1女4個青年在各個商店之間亂串,張淑花和同事早已盯住這幾個小偷很久了。直到晚上9點半,商店要打烊的時候,4人終於動手作案了。聽到步話機傳來『掐!』的命令,張淑花毫不猶豫地就往離自己最近的犯罪嫌疑人那兒衝。
『我回頭一看,就自己一個衝前邊了。我也不管那麼多了,上去就揪他。』花姐覺得一個女同志從後邊摟人家的脖子顯得不雅觀,所以她習慣反手抓人。一擼對方胳膊,手腕向後一擰、一別,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抗,冰冷的手銬已經牢牢卡住手腕。
同是刑警的汪哥就親眼見過花姐抓人。當時,為躲避追捕,一名男嫌疑人縱身越過了街中心護欄,護欄有齊胸那麼高。這時花姐已經追到了護欄的這一邊,她隔著護欄伸手一拽、一舉,『噌』的一聲就把嫌疑人騰空抓起,拉到了護欄這邊。
『當時把嫌犯都嚇傻了。』花姐的故事成為隊裡的飯後談資,『別欺負花姐,小心她把你扔出去。』隊裡的人都知道,花姐從小學起就一直練鉛球和鐵餅,到了初中就開始練柔道。長期的體育鍛煉給她帶來了良好的體能。抓人的時候,花姐常常能追出去500多米遠不帶歇腳的。
2009年的夏天,花姐和同事偵查一起餐館扒竊案。當時在東單附近一家飯館,男刑警在飯館內跟蹤兩名嫌疑男子,花姐在門外蹲守。但由於飯館人雜,屋裡不容易實施抓捕。兩名小偷感覺被發現了,奪門而出。
『不好,驚了!』看見倆人衝出來,花姐也衝了上去。當時天熱,花姐穿著短褲,還是追出了一身汗。最終,直追到倆人躲進了協和醫院,花姐纔停止了奔跑。其他民警趕到後,眾人終於把倆人搜了出來。這時花姐纔覺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醫院婦科診室單身擒女賊
幾年前的一個冬天,協和醫院的婦科診室多次發生拎包竊案。患者看完病後,發現自己放在床上或者椅子上的挎包不翼而飛。由於婦科診區是封閉的,男性不能進入,因此領導把抓賊的任務交給了唯一的外勤女刑警張淑花。
喬裝打扮後的花姐,每天都去醫院婦科『上班』,穿著白大褂坐在分診臺前,開始『臥底』抓賊。但是,在分診臺前連續蹲守了近兩個星期,花姐卻連女賊的影子都沒看到。原來,這個女賊非常狡猾,她在連續作案七八起之後,嗅出了危險的味道,知道警方會布警,於是暫時收手了。
又過了兩天,如往常一樣,花姐在分診臺前坐著,每走進一個女患者,她都仔細觀察一遍。一個40來歲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她長著圓臉,身材較胖,神情平靜,和普通的病人並無兩樣。但花姐注意到,這名婦女的手裡拎著一個不起眼但卻顯得有點大的兜子。
花姐裝作若無其事,眼睛卻暗自盯著那女人。只見中年婦女一閃身,溜進了一個診室,隨手還把房門掩了一下。眨眼的工夫,這名中年婦女又溜了出來,轉身又蹭進了另一個診室。再出來時,她拎著的大兜子變得有些鼓鼓囊囊的。
『就是她,又得手了!』花姐暗自思量,只見那女人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眼瞅著中年婦女拎著大包就要溜出婦科診區,說時遲,那時快,花姐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把揪住女賊的胳膊,奪下了大兜子。 『你乾嗎抓我啊?』中年婦女慌張地喊道。打開兜子,裡面藏著一個女式拎包。花姐用力將女賊的胳膊反剪,轉身衝診室喊道:『有人丟包了嗎?』果然,有人驚呼道:『我的包不見啦!』
花姐作為唯一的女外勤刑警,各家醫院的婦科診室成了她展露抓賊功夫的獨特陣地,僅在協和醫院婦科,她就抓過兩個女賊。而活躍在同仁醫院婦科診室的女賊,也是花姐抓獲的。
『那次有點疏忽。』一天花姐發現一名30來歲的女子比較可疑,但因為連日蹲守,身心疲憊,不經意地低了一下頭。當聽到大夫嚷道『我的包丟了』,花姐一驚,這纔發現那名女子早已離開了她的視線。
花姐心裡直埋怨自己,再抓賊時決不低頭走神。一個星期後,花姐正在醫院蹲守,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女子身影走了過來。『這次她沒能在婦科診室得手,直到中午纔在別的科室「下」了一個錢包。』跟蹤許久的花姐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將胳肢窩裡藏著錢包的女賊一把抓住。
這兩年,東城幾家大醫院的婦科診室賊蹤全無,應該有花姐的功勞。花姐在婦科診室的抓賊,讓她先後榮立個人三等功一次以及多次嘉獎。
手記
兒子12歲了
很少帶他上公園
花姐雖然平凡,但卻不普通,正是因為有她這樣甘於付出、默默奉獻的基層警察,我們的社會生活纔更加穩定祥和。記者采訪過很多警察,有刑警、巡邏民警、社區民警、管教民警等,他們可能沒有太多驚天動地的事跡,但他們卻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比常人付出的更多。這種巨大的付出,有時是體力,比如常年熬夜加班,有時是生命健康,比如與歹徒搏斗、流血犧牲,有時則是家庭生活上的,比如花姐就極少有時間陪伴自己的兒子,她的兒子已經12歲了,和媽媽逛公園的經歷簡直屈指可數。
本報記者王薔J178
張玉軍攝J217
補白
『別看花姐平時像個運動員大大咧咧,但她也有女人細致的一面,並能在辦案時體現出來。』東城刑偵支隊行動隊隊長許東說,『比如做案卷材料,審問女性嫌疑人,她比男刑警要心細得多,也更有耐心。還有,她經常在大家「嘁裡喀嚓」抓了人之後,負責撿大家掉的東西。』
因為張淑花所在的行動隊主要負責扒竊類案件,民警動手抓人時,往往隨身帶的錢包、手機不停往外『甩』。所以在嫌疑人都被摁倒之後,張淑花開始撿地上掉的東西。回到隊裡,有刑警喊:『我又丟相機了!』花姐就喊:『在我這兒呢!』『只要有花姐在就不會丟東西。』不管是對被偷者,還是對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