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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媒體報道,日前,深圳市委書記王榮對媒體表示,本來打算節假日期間去慰問工作人員,後來想想還是取消了,一來是擔心過去慰問把工作人員的正常工作打亂了,二來也擔心老百姓說這是在作秀。
王榮話中之意,簡單地說,第一是怕擾民,第二個是怕被指作秀。這兩種擔心看起來都很平常,但在許多地方卻顯得難能可貴。每次過年過節,領導到管轄的機構慰問部下,讓部下有機會接近領導,說說話,嘮嘮嗑,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是在許多地方,爲了迎接領導,要專門做許多準備;及至領導到來,要擺甫士拍照,要備筆墨題詞,要聽領導講話……許多人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由於領導要去許多地方慰問,只能來去匆匆,人們幾乎沒有與領導說話嘮嗑的機會。其結果往往是,部下辛苦,交警辛苦,領導也辛苦。如此一來,“擔心老百姓說這是在作秀”並非多慮。
俄羅斯總統普京日前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他很同情汽車司機,因爲在他出行期間,街道會被封鎖,以方便他的車隊穿行於交通堵塞的城市,這給許多司機帶來不便。普京爲此表示道歉,但同時也表示無能爲力,因爲暫時無法解決這一問題。當電視臺主持人問他是否看到法國總統奧朗德在驅車前去參加就職典禮,遇到每個紅燈會停下來時,普京迴應說:“他是個好人,但我不奉行民粹主義,因爲我有很多工作要做。”普京儘管對自己出行時的“擾民”表示無能爲力,但他還是有“擾民意識”的。
我國前政協主席李瑞環有次到香港視察,看到一些街道因爲他的到來而設警戒,也說自己“擾民”了,並向香港市民表示歉意,獲得香港媒體的好評。廣東前省委書記林若最近去世,知名報人範以錦在懷念他時說,林若在當省委書記時,有次去報社看望一位記者朋友,怕驚動別人,自己一個人騎單車去報社找這位記者,讓他記憶猶新……
在我們的“官念”裏,一直缺少“擾民禁忌”。“擾民禁忌”來自對百姓訾議的擔心,也就是說,是對民聲有敬畏之心。而在一些官員那裏,不管民聲鼎沸,只管向上拱位,唯我獨尊、無所顧忌已成一種習慣,這就形成了“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上級說句話”的“單向禁忌”;甚至連小小的村長,都能說出“不要不把村長當幹部”的話來,卻唯獨不把民聲當聲音。
民聲敬畏需要機制的催生,還需要機制的維護。我們需要更多的民聲敬畏,也就需要更深的機制改革。一個良好的機制,不但會讓官員敬畏民聲,還會讓他們敬畏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