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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金晨一幅好的山水畫,要耐看,還得耐讀。
每次佇立在薛志賢的新創作的山水畫前,都禁不住要爲他始終在自己繪畫中捕捉大感覺、抒寫大印象、把握大色調、營構大境界的不懈追求而感染。他的創作:立於傳統又不囿於傳統,源於自然又高於自然,從而形成了打着自我印記、帶着強烈個性的畫風。驚喜的不只是他對中國山水畫的傳承,更多的是他的認真探求、大膽創新;沒有一味地模仿前人的作品,逐漸找到了一種隸屬於自己的山水畫語言。
觀賞他的山水畫,現代意味從容不迫地融入筆墨中,既深遠又親近,既壯闊又細微,讓人很愜意地在一山一水、一草一樹之間,觸摸到一片愛意濃濃的生命溫情,與多姿多彩的生命光亮。這樣的山水,表現出一種時代的大山水的個性意識,洋溢着中國繪畫的時代的風骨與民族氣息。這是畫家經過長期參悟與苦練修成的並非一朝一夕之功力。
在海上畫壇,這是一位敢於融百家之法,取百家之長的畫家,而他又絕不是將自己囿於一個畫種之內,單純臨摹宋元以來的山水畫。他曾向胡鐵生學書法,絕妙地將胡老書家的“鐵筆銀鉤”融入自己的線條中,他向申石伽學習山水畫,從申老的青綠山水中大膽地吸取構圖之精細、潑彩之變化;他向趙宏本學繪人物,從趙老的人物畫中揣摩背景的佈局、墨韻的千姿百態;他向花鳥大師喬木學習花鳥畫,又從喬老的“花鳥有形有神更有情”的教誨中,悟出了花鳥與山水之間的關聯,獲益良多。
“山光悅鳥性”,這是學畫的一句至理名言,一個翎毛畫畫家如果平日只是照着別人樣本畫畫,而不從大自然中去觀賞,識別百鳥,畫出的鳥是絕對沒有靈性的。薛志賢每年非得安排好幾個月的時間,去周遊祖國的大好山水。一隻畫夾,一隻挎包,不是北上太行山,便是南下雁蕩山,連莽莽祁連山上的雪線都留下他深深淺淺的腳印。有一次在黃山西海畫速寫,畫得入迷,忘了歸途,差一點陷進突如其來的雲霧,而跌入山谷……縱然採風路上坎坷,曲折,多風險,但他始終“咬定青山不放鬆”,長年累月堅持從現實生活中獲取創作靈感。因此他筆下的山水十分靈動,彰顯一種生命的活力。
最近他剛從雁蕩上返滬。在那裏生活了一個多月,輾轉山裏山外,留下了不少速寫、素描。在他看來儘管不少人畫過雁蕩,但很難畫出此山的特點,原因是山的構造像一大塊一大塊的拔地而起的石壁,很難用筆墨畫出。潘天壽當年途經雁蕩,畫的僅是雁蕩山花,加之一塊石頭,沒有將山峯入畫。陸儼少也畫過雁蕩山,但也超不過他筆下的黃山、長江三峽。名家大師們尚且如此,一般畫家又豈敢輕而下筆。但薛志賢認爲中國的山數黃山與雁蕩山最有代表性了。前者猶如南宋的山水畫,秀麗清奇,變化萬端,後者猶如北宋的山水畫,氣勢浩大,堂堂正正。一個畫家只要畫出這兩座名山的山韻,那麼也就足以畫出形神兼備的山水畫。顯然薛志賢近年來老是往這二座名山裏採風,是在尋找中國山水畫的新的感覺,也是對自己繪畫提出新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