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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假中高速免費,成了大擁堵的替罪羊。有些人把擁堵歸罪到『都是免費惹的禍』,還有些人提議恢復收費,並且越到長假黃金周越應該提高收費標准。因為這樣一來就可以用『市場手段』限制車流人流。這樣的想法非常錯誤,也非常危險。
《封神演義》中,總出現一個詞,叫『祭起』。兩神仙對決,打不過對方時,便『祭起』手裡的法寶來。時至今日,有些人和有些部門心裡手裡也有個法寶,叫收費。一到難題解決不了時,便『祭起』這件法寶來。這是把『收費』當作麻將牌裡的『百搭』了——仿佛靠了它,能和一切牌,能解一切難。
其實根本不行的。此路不通。
如果按照這樣的思路乾,那就成了『富人通吃』的社會。醫院不是看病難嗎?住院不是一床難求嗎?好辦,掛號費漲到一百一個,住院費漲到一天五千。大城市不是擁堵得厲害嗎?好辦,一輛私家車收一萬擁堵費。有消息稱,有關部門正在醞釀對汽車征收排污費。此消息得到網上大量的反對,估計大家最反感的,不是治理,而是收費。或者簡直可說,是收了費之後卻根本治不了污。
有人會說,這不正是利用價格調控杠杆實現市場調節嗎?這個不是。這是濫用了價格手段。價格手段絕不是萬能鑰匙,哪把鎖都能開,有它自己的使用范圍和能力區間。當涉及到公共資源使用時,價格手段的使用就必須慎之又慎。否則的話,就會形成這樣的事實:誰佔有的金錢多,誰就佔有的資源多,誰就佔有更大的發展優勢和生活權利。這將會把奠定一個現代文明社會的基石——公平,扔到太平洋裡去。
公平不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在西方那些很富裕的社會裡,也不是靠金錢來實現所謂的『公平』。更何況,我們有些有錢人的錢,來得可能並不光明正大。如果出現一個社會問題就想要收一種費來治理,那麼治國理政就變成連三歲孩子都能乾的事了。或者說,變成簡直不需要人來乾的事了——靠計算機自動收費就可以了。
妄圖依賴收費來治理社會,是一種懶政的表現。因為管理者可以不用再費盡心血地調查研究、反復權衡以想出解決辦法,『收費就行啦』。這也是一種缺乏能力的『笨政』表現。因為除了收費,有些城市管理者也確實想不出別的辦法來。
2012年度諾貝爾物理學獎公布,法美物理學家因在量子物理方面的卓越研究而獲獎。量子物理,夠玄妙、夠復雜了吧。但世界上復雜度最高的東西,不是量子理論,而是社會,特別是像中國這樣一個具有十三億多人口的極其龐大的社會。治理好這樣的社會,需要超群的智慧、過人的毅力,依賴於『收費』不可能承擔起治理的重任。『收』得過多,一定會走向治理目標的反面。作者: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