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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躁的輿論生態中,一些記者用腳採訪、挖掘真相的能力在退化,不過,坐在電腦前編名詞、貼標籤、造概念的本領卻見長,每天都能看到記者創造的不少名詞和概念:今天這個“族”,明天那個“代”。幾天不看新聞,就OUT了,完全跟不上這些由新標籤新概念編織的魔幻現實。
比如30日的新聞中,我起碼看到了兩個新標籤。一個是某媒體創造的“蟻碩”——就是那些讀了碩士後尚未找到工作而蟻居在城市的人,他們的就業率不如本科生,有報道稱一個研究生畢業回家種地,傷不起的老父氣極服毒。另一個標籤叫“攤二代”,是指以擺攤作爲生活主要來源的城市攤販子女,媒體稱“攤二代”是被城市遺忘的孤獨人羣。
這兩個標籤還算比較貼切,確實反映了某種社會現象或問題。可有時媒體創造的標籤,則過於牽強附會。比如某些地方的超市發現方便麪常被人捏碎,媒體記者就發揮其豐富的想象力,把個案上升爲普遍現象,給捏方便麪的人貼上一個叫“捏捏族”的標籤,稱當下很多都市白領工作生活壓力太大,於是到超市去捏方便麪釋放壓力。這種生拉硬扯的標籤讓人哭笑不得。
我並不想探討和分析標籤的命名術,教人創造一個生動貼切的標籤,而是想說,無論多麼貼切,標籤化和概念化都不是一個好習慣,無節制地使用標籤,會使媒體的報道能力發生退化。
很多標籤,在初現之時,尚能夠貼切地描述某種社會現象,可隨着標籤無節制地濫用,標籤變成了“標籤化”,就逐漸脫離了原初定義而異化爲一個刻板的概念。比如現在媒體濫用的“官二代”、“富二代”、“獨二代”、“農二代”、“屌絲”、“公知”等等,從新聞標題到身份定位,再到新聞的敘事話語,各種各樣的標籤氾濫成災。一篇報道,經常很少看到具體的人,而充斥着各種流行的標籤:一個“官二代”恃強欺弱的故事,一個“富二代”利用關係擠掉“農二代”的故事,一個屌絲的奮鬥史,一個民間烈女反抗淫官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