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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眼睛和眼淚》
拼貼剪紙作品
作品《雨必將落下》
作品《時尚犧牲者》
撰文:記者嵇沈玲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本期達人小簡介:
邱珈,公司白領,『半路出家』的剪紙達人,技法全憑摸索,自愧不如民間老藝人,『但能把心裡想到的東西剪出來就很開心』。曾『白天下稿海,晚上上刀山』,幾年間用自己的小剪刀剪出了一片新天地,部分原創剪紙作品曾被收入海上名家剪紙藝術家畫冊,目前正准備創作屬於自己的剪紙連環畫。
古人行走江湖,必有一身絕技,刀客一出招便可致命。都市裡沒有武俠傳奇,卻潛伏著現代版『刀客』,靠一把剪刀在紙海裡撲騰得正歡。若你還停留在剪窗花的年代,那麼你就OUT啦!本期要介紹的這位達人,便是半路出家,卻創出一片新天地的剪紙愛好者。看她捨棄碎紙機,一番『刀光劍影』,面前的紙早已『千瘡百孔』,待『塵埃落定』,卻是一副精美絕倫的藝術作品。
非科班出身,
異國他鄉殺上『刀山』
看看邱珈這位現實版『刀客』的履歷表,你會發現,學過經濟學和管理學,當過兒童文學雜志編輯,出過低幼小人書,做過媒體人的她,與藝術學院的背景可算是八竿子打不著。也許正是這樣,纔可以讓她跳出科班出身的條條框框,練就自己的獨門絕活,將一把小剪刀舞得風生水起。三年多來利用閑暇時間原創出的幾十幅剪紙作品曾多次參加展覽,或是做成『裝置藝術』在公共場所擺放,每當別人對她的剪紙作品贊不絕口時,邱珈都謙虛地強調自己只是個業餘『刀客』,『除了九年制義務教育的美術課之外就沒有再接受過別的美術培訓。』所謂『無招勝有招』,閉門頓悟出來的『招式』讓她刀走邊鋒,把紙『碎』得分外好看。
談及自己『上刀山』的心路歷程時,邱珈覺得這真是一個有點『苦兮兮』的故事。2008年春天,留學生邱珈已經畢業好幾個月,搬到倫敦也大半年了,卻一直沒找到工作。留在英國就業本就不易,恰逢那年遇上金融危機,這對學經管類的畢業生來說可謂禍不單行。重壓之下的邱珈只得每天宅在租住的小公寓裡,非必要幾乎不出門:『對於沒有收入的待業青年來說,隨便坐個地鐵都覺得貴了,我需要一種不花錢的娛樂項目來消磨時間以及緩解焦慮心情。』
而此時,英國剪紙藝術家Rob Ryan的剪紙繪本《This Is For You》出現在她的眼前,邱珈抱著隨手翻翻的心態快速瀏覽了一番,未曾想竟一發不可收拾,顛覆她對剪紙固有印象的新奇作品讓她『意猶未盡』,她迅速去Rob Ryan的個人網站看了一下,在他的工作室照片裡更是意外地發現,『他是先打好草稿再剪和刻的,突然意識到我也可以這樣做呀!在那之前我對剪紙的既有印象就是「不能打草稿,必須直接剪」,就像那些陝西的巧手老人一樣,所以我以前沒想過自己也能做圖案復雜的剪紙。』
創作題材多樣,靈感多源自生活
邱珈早期的原材料就是一厚本的兒童涂鴉彩紙,外加一把廚房剪刀和一支打草稿用的鉛筆,配上大把空閑時間。萬事俱備後,這位都市『刀客』開始宅在家中努力『昇級打怪』。隨著『級別』慢慢增長,她的裝備也由日常生活中隨手就能找到的刀具轉化為美工刀等專業用具。邱珈一直都記得自己的第一副剪紙作品,由兩只兔子和郁金香組成的圖案誕生於倫敦公寓裡的一張窄小的電腦桌上,因為沒有介刀板,就墊了幾張報紙代替,剪完後正好是下午四五點,下課回家的室友正碰上滿臉興奮的邱珈,幸運地成為了她的第一個『讀者』。時隔三年,當室友在北京看到邱珈辦的小型剪紙展覽時,還激動得在展品前連蹦帶跳。
距離第一次嘗試剪紙至今,邱珈的技藝已日漸純熟,剪紙的主題也開始不斷變換。她習慣在生活中尋找靈感,此前,她還曾把靈芝、雪耳等中藥材融入自己的作品當中,讓她記憶最深刻的便是剪蟲草時,為了能夠把它處理得好看又不失真,她努力克服自己對蠕蟲的恐懼,對著實物圖研究它的外形,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把『刺頭』蟲草處理成了雪山下的雪花,『要仔細看纔會發現是蟲草哦。』大部分時候是自己想到個故事,就把它用剪紙具象化,也會因為一些新聞而聯想到的一些好玩的畫面。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要數在報紙上的一則有關倫敦時裝周不再使用過瘦模特的新聞,有感而發的邱珈立刻剪了一幅名為《fashion victim》的作品,一個頭上戴花的骷髏,充分體現出她對時尚的理解。後來,她還就時下的拜金女現象,即興創作了一幅《三觀不正的小姑奶奶》作品。
對於邱珈來說,剪紙陪伴她度過了一段很難熬的時間,『如果說人與人之間有患難之交,那剪紙算是我的患難之愛好。』仔細一回憶,邱珈發現,其實在自己的童年時期,就已與其結緣:媽媽曾經用黑色卡紙剪過一些穿大篷裙的西洋式的女人給她當玩具玩,當時用的還是工廠裡多餘的材料,『順手剪給我玩的小玩意至今讓我印象深刻。』
剪紙很簡單,即興創作充滿樂趣
常常會有朋友向邱珈請教該如何剪紙,她總是不知道要如何應對,似乎怎樣的回答都顯得過於敷衍。『我是為了自娛自樂而自學的,所以其實我並不了解真正的剪紙藝術家需要准備哪些東西,但我自己的工具都很簡單,紙張不要太厚,顏色鮮艷一點更好。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需要有時間,因為剪紙需要你靜下心來、很耐心地把時間消磨掉。』
邱珈的剪紙創作方式,一般是先畫一遍線描的,然後該剪的剪、該刻的刻,『無非就是把填色的步驟改成了動刀子,剪紙的色彩也許比較單一,但如果陳列得當,就會有很美麗的光影效果,這是繪畫做不到的。』一般來說,一個很小的小玩意兒邱珈只需要一個小時就可以剪好了,如果是一些比較大型的作品,花上好幾天制作也不在話下,邱珈最大的遺憾在於工作太忙,沒有很多時間來篤篤定定地做剪紙,『所以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做過特別復雜精細的作品,真遺憾。』短期內,邱珈的剪紙構想是做一套剪紙的衣服,由裙子、斗篷、帽子等構成,而目前為止她有過最瘋狂的想法,便是用紙剪出做一朵立體的雲,讓它飄在世界各地名勝旁邊,大家一起拍照留念!
當然,即便是邱珈,也會遇到剪壞了的情況,每每這時,她便開始即興發揮,把錯誤變成正確,『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和最初的草稿稍有差別而已,在原來設想的畫面上略作改動,並不會影響全局的美觀。』即興發揮是個動腦筋的過程,邱珈樂在其中。但就一個愛好而言,剪紙不僅毫無經濟壓力,還可以幫助邱珈清醒冷靜下來,理清工作上紛亂的思緒。『當你花好幾個小時沈浸於琢磨小細節,完工後就覺得之前的煩惱都是小事情,這點在工作上同樣適用。』
從拼貼到剪紙,
童話寫手身份影響創作風格
邱珈告訴記者,其實自己小時候的手工成績可差了,常常要請其他小朋友幫忙纔可以順利完成。『因為我性格太急躁,根本等不及膠水晾乾,也無法專心沿著線條剪下手工部件。』在成為『刀客』之前,她還有一段玩拼貼畫的經歷,那還是2006年時,家中觸手可及的雜志成了她的『刀下魂』。那些好看的鞋子、脣膏等單品圖案都是她的原素材,經過她的拼貼,就變成森林、小女孩、家具等圖案,色彩豐富,風格獨特。不過對於拼貼畫的堅持只是三分鍾熱度,直到真正開始剪紙並被其深深吸引,邱珈纔走進了另一個嶄新的世界。
對於邱珈來說,剪紙只是一種表現形式,『你可以把你最喜歡的時髦的元素都裝到你自己的畫面裡,和攝影、插畫一樣的。你甚至可以把攝影作品也融合進去,把雜志畫冊上的東西和剪紙做拼貼。』在剪紙方面,邱珈有她自己的打算,在上海田子坊的氣味圖書館辦第一次小展覽時,朋友為她的其中一些剪紙作品制作了燈箱,細心的邱珈曾為那些作品配了小詩,都是簡單故事情節、童話風的短詩。『在沒有微博、甚至沒有SNS網站時,我就很喜歡寫短信童話的,最多70字,講一個故事,然後可以發給好朋友們看。』
也許是因為童話寫手這另一個身份,邱珈的剪紙作品中有許多有昆蟲翅膀的小人、穿怪裙子的小人、戴尖帽子的小人,它們常常還被安排站在雲端。『我總是剪些小仙人之類的。』
所有這些作品,從最早隨便地夾在雜志裡,到後就用專門的文件冊裝,以及需要展覽時再正規地裝裱,每一件都是珍品,從不輕易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