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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晚報記者李雯潔實習生何倩
蘇崑十年:從低谷走向春天
羊城晚報:您是從2002年開始接手蘇州崑劇院的,當時團裏是什麼狀況?
蔡少華:我去劇團的時候應該是蘇崑的最低谷,一方面社會認同不夠,演員們並沒有受到尊重;另一方面演出少,收入低,人心渙散,環境也差。從藝術上來講水平也比較低,後備人才匱乏。
羊城晚報:通過這十年的發展,蘇崑現在的情況怎樣?
蔡少華:蘇崑現在的發展抓住了機遇,有幾個比較明顯的表現:一是戲有了,代表劇目有《牡丹亭》、《玉簪記》、《長生殿》等,像這種連臺本戲我們現在已經排了8本了。二是也有了人,像俞玖林、王芳、沈豐英。還有一個比較明顯的是,市場拓展了、觀衆增多了,而且形成了一個很好的社會認同,國際交流也增多了。
羊城晚報:十年間你們都做了哪些嘗試?
蔡少華:有幾個方面的嘗試:一是觀念上的革新。崑曲深厚的文化底蘊的,需要很好的老師,蘇州儘管是崑曲的發源地,但師資是完全不夠的,所以我們就借力,把張繼青、汪世瑜等人聘入我們劇院,擴充師資力量。
另一個就是開放的態度。從葉錦添到白先勇,我們依靠社會力量來關注、製作、傳承崑曲,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比如青春版《牡丹亭》,我們與白先勇團隊合作十年,他對中國崑曲的推廣,對我們蘇崑真的起了巨大的推動作用。這種作用不僅僅是把一齣戲製作出來,而是告訴了我們崑曲的美學在哪裏。他還匯聚了各方面行家、專家、教授,這樣一幫具有國際眼光和文化底蘊的人來重新審視崑曲,才做出我們目前這樣深受大家關注的《牡丹亭》。我們還跟國外的團隊進行藝術、學術上的交流,也使得崑曲不再是一種瀕臨滅絕的藝術,而是成爲當代觀衆的藝術,也成爲世界關注的一種國際藝術。
羊城晚報:崑曲傳承的核心是什麼?
蔡少華:我認爲崑曲傳承應該強調“活態傳承”。要活在當下,活在我們的現實生活當中,才能真正傳承下去,而不是像有人鼓吹的原汁原味。
時代需要更多的白先勇
羊城晚報:當初爲什麼會找白先勇合作呢?
蔡少華:蘇崑當時正處於低谷,我們對崑曲的認識也有限,除了看書就是看別人怎麼演出,對於到底該怎麼做,始終沒有很好的想法,慢慢地我發現崑曲的發展單純依靠劇院是不行的,一定要找到文化名人。白先勇既有名氣、才氣,他本身又是崑曲義工,對推廣崑曲身體力行,我就千方百計去找他。
羊城晚報:您當時是想借力白先勇的名人效應來推動崑曲發展?
蔡少華:不僅僅是名氣,他十歲就看過崑曲衆劇目,有很好的文學功底,並且熱衷於戲劇、國學,他了解什麼是最好的;另外他能站在一個文化高度對傳統文化進行現代的、國際眼光的提煉。最關鍵的還在於他的投入,他一個人化爲一個團隊,凝聚了更大的力量。僅靠名氣是做不成這樣的,他完全是全身心的投入,而且整個團隊都在投入。他使崑曲從圈內的小衆戲劇發展爲大學學者教育、研究的一種文化現象,吸引了大衆、媒體等各方面的關注,而且他是從一種文化審美的高度來理解崑曲,所以我感覺他非常了不起。
羊城晚報:您怎麼看待文化名人對戲曲藝術的推廣?
蔡少華:這個影響太大了。對於一種傳統文化,這個時代需要呼喚更多的白先勇。這不僅對於崑曲,也對傳統文化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就好比張藝謀在影視界所受關注度與影響力一樣。
羊城晚報:假如沒有了白先勇,你們的崑曲怎麼推廣?
蔡少華:有人說白先勇不在的話青春版《牡丹亭》要不要演,我說要演。因爲白先勇希望崑曲傳承下去並不是爲了他個人,200多場演出他最多跟了80多場,但是我們還是這麼演了,到現在還在演。從這個角度講,白先勇帶給我們的不僅是青春版《牡丹亭》,更是一種對崑曲的態度。他給我們開創了這樣一個好的環境,就要看我們如何堅持下去,在他的基礎上還要不斷創新,要把劇目弄起來。
李雯潔、何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