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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良駿今年,寶山區教育局與市教育工會、市陶研會等主辦的大型話劇“永遠的陶行知”推出後,引起社會各界廣泛關注,數萬名教師觀看了此劇,其中人數最多、最動情的是來自寶山的老師。
80年前,陶行知選擇寶山作爲實踐“生活教育”的基地,辦起了“山海工學團”。這所沒有圍牆、校舍的學校,曾名震海內外,如今,它留下的文化底蘊仍在滋潤着這片熱土。
當年的寶山,像全國所有農村一樣,農民活下去都很難,誰會來讀書?陶行知借來留聲機,放一張唱片:“洋人大笑”,一下子就吸引了全村人。農民好奇地尋找誰躲在“盒子”裏笑?科學種子就在娛樂中播下了。大場是種棉區,但畝產只有40多斤。陶行知帶農民參觀寶山農教館,讓大家看到優良棉種的好處。他買來條播機,農民說,“老底子”傳下來就是散播,條播肯定不靈。他赤着腳,褲腳卷得高高地拉着條播機,演示條播的好處。他的汗水和真誠感動了大家,農民信服了科學種田,當年,畝產就提高到70多斤。
農民相信了陶行知,紛紛把孩子送來讀書。人多了,凳子不夠坐,陶先生說,自己做。陶先生請來木工師傅,立了規矩:教會一人得一份工錢,如教不會,哪怕把凳子全做好也沒工錢。師生一起學做木工,凳子做成了,陶先生寫詩道:“你若小看小孩子,便比小孩還要小!”木工要收工錢,學生要坐凳子了,且慢!陶先生說,我們學成了木匠,木匠還是木匠,不行,要教他讀書!於是,“先生哼成了木匠,木匠哼成了先生。”
學生多了,哪來老師?陶先生創造了“小先生制”,小孩子在學校認了字,回家要教大人,沒把大人教會,第二天不許來上學。小孩子無孔不入,竈間、姑娘閨房、新媳婦牀前都好進。大人不肯學,小孩子撒嬌、耍賴、不吃飯,逼得大人乖乖地當學生。陶行知借來電影放映機,大家都想去看。小先生守着門,要讀會票子上的5個字才能進場,否則,出錢也買不到票。工學團辦起茶館,喝茶免費,但要學唱歌(冼星海是老師);還要聽時事(艾思奇講課)、讀“平民千字課”。結果,“一村種田人,皆爲讀書人”。
陶行知說:“與農人共甘苦,共休慼,才能得到光明,探出生路。”陶行知在大場率農民修路、造魚塘、辦信用合作社、醫療診所,提倡“3塊大洋結婚”、“5塊大洋棺材”……爲改造農村,爲農民走向新生活竭盡全力。這筆取之不盡的精神源泉,半個多世紀了,依然在汩汩地流。
寶山有全國最多的以“行知”命名的學校、陶研機構;行知文化形成的氣場,潛移默化影響着這塊土地上的每個人。當年,通河中學青年教師徐宏傑倒在工作崗位上,被命名爲“寶山區人民的好教師”。追尋其成長足跡,上班第一天,校長就教他“學陶”,徐宏傑深受其感,寫下了:“要像陶行知一樣,把一顆愛心獻給學生。”有“陶行知”這樣的楷模在身邊,徐宏傑出現在寶山決非偶然。
當話劇中“陶行知”回上海時深情地喊出:“寶山有真寶,大場氣魄大”時,觀衆總會發出會心的笑聲。寶山的“寶”有不少,也許最好的寶是陶行知播下的文化和教育之種,他改變的不僅是農村,更是鑄就了成千上萬個寶山人的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