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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一小院,長約10米,寬約6米,足以羨煞那些住着高樓和小區的人。院子很大,我又愛好花花草草。西面種上一棵柿子樹和桃樹。東面壘了幾個池子種上一些時令蔬菜,又買來二十幾個花盆,種上迎春花、蘆薈、菊花、月季花等花卉,又錯落有致地擺放一些常青的大葉植物,還在窗外掛上幾盆吊蘭和綠蘿等一些垂吊的綠葉植物,這樣小院被裝扮成了一座現實版的農場。
春天的小院是溫暖的,迎春花先在枝丫上綴滿了嫩黃色的小花,在它的召喚下,小園裏陽光溫煦,葡萄架上枝葉扶蔬,月季含着的花苞躍躍盛開,幾盆金銀花也抽出了新芽,那大盆的桔子樹,開出了朵朵潔白的桔花,合着那一樹粉紅色桃花,遙相呼應,懾人心絃。清晨,打開房門,一股芬芳的清香撲面而來,在花香的浸潤下,我在小院裏的菜地裏種下絲瓜、豆角、菠菜、生菜等,和煦的春風猶如給這些秧苗注入了興奮劑,沒幾日就破土發芽,小小的院落顯得春意盎然,我隔幾天給小苗鬆鬆土,有時弄得指夾縫裏滿是泥土,卻樂此不疲地和我的菜們相親相握,儼然成了標準農婦、菜農,幾隻麻雀在樹上喳喳地叫着。此時,春風、陽光、鳥鳴、花香、綠葉勾勒出一派恬淡的田園風光。身臨其境,讓人忘記了城市的喧囂生活的煩惱,進入了“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久在樊籠裏,復得返自然”的意境中。
夏天的小院出落得滿庭翠綠,嫩嫩的帶着花的小黃瓜芽兒躲在厚實的葉片後面,碧綠的韭菜和空心菜,幾天就能割一茬;棚架上的香甜的葡萄招來了蜜蜂採蜜,黃色的絲瓜花招來了蝴蝶翩翩起舞,葡萄壓彎了架子,絲瓜爬滿了架子,一片片葉子像撐起了一把把綠色的傘,密密匝匝的,和着晨風,悠然晃動着,於是,便有了水樣的婉柔。眼前此景,讓我想起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來,“葉子本是肩並肩密密地挨着,這便宛如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雖然不能和朱自清筆下的荷葉相提並論,但“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彷彿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種的菜我們全家是吃不完的,摘下送人,聽着他們稱讚說,你家真是吃上了綠色食品了呀,不禁心中喜悅起來。“予人玫瑰,手留餘香”,我送菜與人,心生幸福來。
秋天的小院是清爽的,院子裏的菊花競相開放,紅黃白紫,五彩繽紛。葡萄成熟了,柿子也壓彎了枝條,中秋的夜晚。明月高掛在天空,幾片浮雲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葉子上。月光隔着棚架和葉子照到地面,落下參差斑駁的影子。隨着月亮緩緩移動,地面上的影子也在變幻着,我躺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品着玫瑰花茶,嗅着瓜果的香味,聽着街坊那戶人家飄來的黃梅戲,那段唱詞“架上累累懸瓜果……聞一聞瓜香心也醉,嘗一嘗新果甜透心窩……”如臨畫境。從夢中驚醒過來,肚子餓了,從架子上摘下兩根絲瓜,從菜地裏摘一兩個黃瓜和幾個西紅柿,再拔些青菜,就炒出一道色、香、味俱佳的菜餚,吃起來真的是美味。
小院冬天是安靜的,那些怕凍的花卉搬到了屋裏,窗外寒風凜冽,室內依然春意濃濃。菜地裏我種上了耐寒的香菜、菠菜和大蒜,菜地用竹條搭上了塑料布,當做溫室,這樣外面再冷,菜地裏面還是溫暖的,我的菜是幸福的,而我,也收穫了同樣的幸福。下雪了,院子裏一片銀裝素裹,唯有院中的小菜和地裏的那些青菜顯得格外翠綠,我就在自己的菜地摘些青菜,做個湯飯,既方便又溫暖。
有了這樣的一個小院,有了這樣的一片菜,一片花,心中多了一份牽掛,行走在郊外時,看見無限的綠,眼前就立刻浮出我家的小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