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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進電影院已有點猶豫,從前電影院中那神聖的幽暗,在暗中集體向銀幕上被製造出來的世界屏息觀望,那種無聲的致敬,如今早已被粗魯的觀衆擊潰。在自家沙發上遙控碟片機的時代,帶來了如今肆無忌憚的做派。在暗中,有人大聲打電話,有人塑料袋嘩嘩響地吃東西,有人響亮地吧嗒着嘴。虔誠早已不在,後來,教養也不在了。這次是跟着藤井樹的觀影團一起看電影。走進陌生的電影院時,心裏還有點嘟囔。《白鹿原》,漫長的電影,安靜的觀衆,有人在椅子上擰來擰去,卻沒人出聲。能聞得到美式爆玉米花裏甜奶油融化的氣味,卻聽不到牙齒壓碎爆米花時的聲音。
原來只有愛電影的人,纔會不約而同地維護電影院裏的那一團安靜而緊張的幽暗,因爲那是人們踏入銀幕裏的人生的唯一途徑。原來,即使是這樣一個粗俗的年代,仍有可能偶遇一間放映廳,有着對電影來說必須的安靜和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