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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灝,安徽電信的一名普通員工,他是帥氣陽光的『80後』,瀟灑前衛的都市白領,閑暇時熱衷交友聚會、自駕兜風,愛搜碟、愛K歌、愛美食……但剔除了時尚的外表和新潮的生活方式,他的骨子裡其實非常傳統,比如喜歡曲藝、迷戀民樂……而收藏《紅樓夢》,則是他持續了近10年之久的大愛嗜好。
在徐灝的家中,有著他從學生時代起至今費心費力收藏來的60多套、500多本不同版本的《紅樓夢》,有影印本、排印本、線裝本……還有100多冊跟《紅樓夢》有關的學刊、論文集,簡直就像一個小型的『紅樓夢』圖書館。對於每次收藏經歷,他均會上網撰文記錄,讓眾多『紅友』與他一起分享收藏的喜悅。
自小就迷紅樓夢學生時代便藏書
熟悉徐灝的朋友都知道,他是一位超級『書癡』,愛書愛到了瘋狂的地步。他的愛人如是形容:『即使書頁掉下來一個小角,他也會心疼得不行。』我們到他家時,正好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在向我們展示他數量龐大的藏書時,有一本外表已不算很新的書被碰掉了一個小角,徐灝頓時心疼得直皺眉頭,二話不說立刻蹲下身子在地上尋到了那個小書角,並叫他的妻子趕緊找來膠布,自己親手將破損的書角小心翼翼地粘好。如此愛書的徐灝對於自己多年來收集到的各種《紅樓夢》版本,更是格外珍惜,因此大部分的書籍都保存得十分完好。他的家中有一個大大的書櫃,足足佔據了整面牆,其中有個專門的『紅樓』區域,那是書櫃中最好的位置,正對窗戶,格外通風,在那裡,這些《紅樓夢》整天舒服地躺著,時不時還會接受主人最細心地擦拭和晾曬,享受著超高的待遇。
徐灝自小就迷《紅樓夢》,但真正收集始於2003年,那時他還在上海讀大學,一天在逛舊書市場時花38元購買了一套脂批本,是齊魯書社1994年出版的《脂硯齋評批紅樓夢》,於是纔了解紅樓夢有脂本和程本兩個系統,覺得非常有意思,從此開始走上收集紅樓夢版本之路。
『我對線裝圖書一直有種莫名的仰視,仿佛讀線裝書纔能讀出真正的書卷味道,囿於環境和財力,直到20多歲我纔有了第一套線裝書。後又偶然逛到了「孔夫子舊書網」,那裡多是三四十歲以上的網友——不少還是大學文科專業的學者,好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我仿佛見識到了一個巨大的紅學寶藏,在那裡我學到了很多知識。』
徐灝說,在這麼多年的《紅樓夢》收藏經歷中,他最喜歡的就是那套《戚蓼生序本石頭記》,文縐縐的徐灝還曾在網上撰過一篇小文《戚蓼生序本紅樓夢藏記》以作紀念珍藏,足見主人對這套藏品的喜愛。
『這套戚本大概是2004年從一北京書友手中購得,550元,書的品相極佳,30年間經過若乾人手尚有這樣的品相(不止我一個人讀過),極其罕見……戚本在紅學版本研究中有相當地位,魯迅先生亦高度重視,《中國小說史略》有關引證悉以此本為據……大家廣泛喜歡引用的稱贊曹雪芹高超寫作技巧的幾句話「一聲也而兩歌,一手也而二牘」便出自這位愛好紅樓夢的官員之手。』對於這套精品,徐灝愛不釋手,在文中贊美道:『抄寫的水平明顯較高,與坊間流傳的大不一樣,有錢就是能出精品,我們讀著也賞心悅目。』
收藏事撰文自饗也曾錯買過劣品
打那之後,徐灝一發不可收拾,從畢業、工作到現在,近10年的時間裡他已收集了60多套《紅樓夢》,甲戌本、庚辰本、舒序本、列藏本、蒙府本、英譯本……看著自己得意的藏品,徐灝很是自豪與滿足。他表示,對於自己投資和收藏的愛好,他是既注重結果,也非常享受那種過程,每收藏到一個中意的版本,他就經歷了一段難忘的故事,其中,有費盡心思獲得至寶後的狂喜,也有錯購了劣品浪費了金錢與精力的悔意,還有與唾手可得的珍品擦肩而過的遺憾,他也曾多次網上撰文,對自己收藏《紅樓夢》若乾版本的經歷都進行了頗為詳細的闡述。
2005年,徐灝購得了金壇版舒序本影印本,後覺得非常劣質,令其很是懊惱,他在《舒元煒序本紅樓夢藏記》中淋漓盡致地表達了對這種錯愛的悔意。
『舒序本影印本存世極少,我購得金壇版之前,只有中華書局1986年9月影印過,系《古本小說叢刊》第一輯的第4、5卷,精裝上、下兩冊,僅印300冊……流傳至今,稀有程度可想而知……金壇版舒序本雖然號稱首次線裝影印出版,僅印200部,但質量低劣,字跡尤其模糊不清,當時我手頭上並沒有可以參照的本子,竟然以為這就是舒序本的原貌……這使我頗感懊惱——2005年時750元的花費對還是學生的我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數目,本可以添置其他更有價值的圖書。』
讀書時,他曾經為了獲得學校圖書館裡的一套庚辰本而動過糊涂心思,雖最後『未遂』,但這種有趣的經歷也被他記在了《人文社75版庚辰縮印本藏記》一文中。
『初見這套書還是讀書時在學校圖書館裡,一共兩套,靜靜地躺在那兒。由於個人喜好的原因,我更偏愛開本較小,更易閱讀的本子,影印的本子大多是開本較大的線裝本,縮印的很少,因此我自然對這套套紅縮印的庚辰本情有獨鍾。其時我已經有了人文社1993年的線裝庚辰本,再拿出不菲的價格(2004年時大約800元)實在很勉強。為了想辦法得到這套書,我甚至動過這樣的糊涂心思——從圖書館借再假裝弄丟按書款3倍賠償,終於還是沒忍心放下身段做這樣勾當,於是這一耽擱就是6年。』
他還因曾與一套蒙府本失之交臂而遺憾至今,具體過程可見他的《蒙古王府本石頭記藏記》,字裡行間滿是忍痛割愛的不捨。
『第一次見到蒙府本是2004年在孔夫子舊書網上,當時價格在1000元上下,是書數量一直不多,我那時還是學生,沒捨得下手,但是惦記上了。
後來孔網上魯啦啦(網友名)拍賣該本,我覬覦已久,本擬拿下,當時有要好紅友愛之更切,割愛讓她900元拿下,如今躺在她家書櫃裡,那年我去她家玩時見到該書,把玩之餘,稱羡不已。紅友也不掩得意。
再之後蒙府本價格一路攀昇,至今較好的品相已達近4000元之巨,我自然從此染指無望了。好在蒙府本近兩年來不斷翻印……我前幾日在淘寶以380元購得,也算了卻多年一樁心願。
辦論壇廣交紅友上癮了就停不下
作為文學愛好者,徐灝對於自己收集的每套《紅樓夢》都會細細閱讀。『通過閱讀能找出每個版本的差別,比如形容林黛玉的眼睛,列藏本上為「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非常到位,而大多數版本上都為「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顯得有些俗套。』為了了解、收集不同的版本,徐灝閑暇時間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舊書市場,後來他還利用起網絡科技,不僅在網上淘到了更多更好的版本,還結交了一大批同樣愛好紅學的藏友。2004年,徐灝在網上開設了脂硯齋——紅樓夢與文史愛好者論壇,吸引了上萬名紅學愛好者的加入,『這就像個大家庭一樣,大家可以在裡面交流自己的收藏心得,還可以交換藏品。』
『收藏是一種癖好,一旦上癮就停不下來了。而且收藏具有極大的投資價值,我很喜歡這種過程,在舊書攤上一眼看上一套毫不起眼的叢書,它可能落滿了灰塵,甚至紙張還有些褶皺和破損,但我卻一眼愛上了它,把它帶回家,精心擦拭、保養,放在書櫥中好好珍藏,看著它幾年後身價倍增。這就好比我營救了一位落難的公主,別看她粗衣布襟、朴實無華,可經過細心的調養、等待,假以時日,她終會變成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渾身上下放射出耀眼的光華。』徐灝說,自己平時不抽煙、不喝酒,不打游戲,就是喜歡和自己的書待在一起。每收集到一種《紅樓夢》,他都會覺得特別開心,接下來就想去再收集一種。『說得小資一點,這是一種很私人、別人無法體會的可以讓自己得到滿足的精神樂趣。』徐灝認為自己很幸運,對於收藏《紅樓夢》的嗜好,父母一直很支持他,結婚後妻子也非常理解他。『我的消費很大一部分都在這上面了,但因為這個愛好是健康的,家人也都不會反對。』徐灝表示,自己會不停地收集下去,爭取將《紅樓夢》的所有版本都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