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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廢巷道裡尋找金礦脈的兩撥人,冤家路窄,不期而遇。
丑子主動跟田有打招呼,怎麼著老哥,還沒找到金礦脈?田有沒有正面回答,你們不是挖到一個大雞窩槽嗎,怎不沿著那條金礦脈繼續追了?丑子懊喪地說,別提了,金礦脈斷了線。田有說,這倒霉的事,怎麼也讓你們趕上了?丑子說,啥都別說了老哥,咱們兩撥人乾脆合起來一塊兒找金礦脈吧。田有一擺手說,別介,還是各找各的吧。等我找到金礦脈,你好再到前面截頭打繞兒。丑子說,截頭打繞兒只能一回,我不能破了老輩兒淘金人留下的規矩。田有揶揄道,你還知道有這個規矩呀?那就更不能合伙兒了,等你們找到金礦脈,告訴我一聲,我也到你們前面截頭打繞兒去,這纔叫禮尚往來。
田有不想再跟丑子磨嘴皮子,帶領一伙人向廢巷道深處走去。
大洋驢罵了一句,老東西,誰願意跟你合伙兒呀。丑子說,你以為我真想跟他合伙兒啊?我那是套他的話呢。大洋驢問,套他啥話呀?
丑子跟同伙兒人說看沒看過電視裡的《動物世界》,見人們紛紛點頭,又問道,鬣狗只要跟著獅子走,就一准兒餓不著,這是為啥?大洋驢說,獅子逮到獵物,成群的鬣狗撲上去就搶,吃現成兒的。丑子一拍大腿說,對,就這麼辦!
人們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尋找金礦脈與鬣狗跟獅子搶食有什麼關系。
丑子解釋說,田有找金礦脈的眼力,早在破嘴山金礦做工時就是出了名的,這一點,別說你們,八個我加起來也抵不上他。然後,他指著廢巷道兩側的岩壁又說,只要有金礦脈露頭,就會呈水平走向,暴露在岩壁兩側,如果田有在這一側找到金礦脈,另一側肯定也有,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大洋驢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只要咱們悄悄跟在田有這頭獅子後面,就不愁沒有大塊大塊的肉吃。丑子得意地笑了,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田有舉著電石燈在廢巷道兩側岩壁上仔細尋找,終於發現核桃大的一個圓點,而圓點裡的石頭生著鐵鏽紅,閃著石英的亮光,這無疑是一條探出頭來的金礦脈。田有用探礦鎬刨下一把礦砂,經叫金兒驗證,含金量很高。
這條礦脈不錯,就在這兒鑿吧!田有說著站起身,卻發現丑子和大洋驢等人不知啥時來了,用身體擋住岩壁的另一側。
田有一時不解,你們這是要乾啥?丑子說,老哥不是讓各找各的金礦脈嗎,你們在那邊鑿,我們在這邊鑿,看誰的金礦脈先放槽見闊兒。田有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要成心跟我對著乾?丑子嬉皮笑臉地說,對著乾這仨字多難聽呀!遠親不如近鄰,近鄰不如對門,咱們門對門地乾活,這多好啊,萬一有個啥事,也相互有個照應。田有笑了笑說,既然你早就盤算好了,我要是不同意,好像多小氣似的。這麼著吧,岩壁兩邊的金礦脈,任你隨便挑。
丑子毫不猶豫地幾步邁到田有剛纔找到金礦砂的一側,不客氣地說,我就挑這邊了。
田有問,想好了?丑子說,想好了。
田有又問,不再變了?丑子說,不變了。
田有無奈地說,好吧,那我只能挑另一邊了。虎視眈眈的兩撥淘金人,像哨兵換防似地調換了位置。 (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