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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歷史事件之所以被後世長期關注,必然是因爲其具有永恆的話題性,必須讓統治者看到經驗和教訓,學者從共性和特例中總結出規律,文藝家偏好八卦和故事,高明一點的文藝家更重視挖掘幽深的人性。
自打司馬遷寫了“鴻門宴”,項羽和劉邦的形象幾乎就凝固了,無可改變地、悲劇性地成爲某種特定意義的符號。在這個意義上,“鴻門宴”不啻爲一場千古豪門盛宴。當這場“盛宴”受到當代導演酷愛,題材就不可避免地撞車了,李仁港的《鴻門宴》和陸川的《王的盛宴》相融一年時間先後上映,考驗着觀衆的好奇心和忍耐性。
怎麼拍都是要說清一個“局”,以及這個“局”的終極結局。可是無論那個局怎麼擺,故事終極都脫不了悲涼,因爲對於任何一個勝出的王者來說,他的盛宴只能是功臣的鮮血與枯骨。而大開殺戒的原因乃是深藏於帝王心中的恐懼。所以,《王的盛宴》中,白髮劉邦日復一日地陷於“噩夢”的糾纏不能自拔,這種噩夢不僅毀了他所有的懷疑對象,也毀了他自己。
從權鬥中挖掘出的人性,除了展示陰暗註定不會有什麼精彩,所以看這樣一部電影肯定很費神。不過如果有價值費神就費神好了,可是令人無法理解的是,導演們既然拿不出獨家的手段來講一段家喻戶曉的老故事,爲啥不能換一個題材呢?爲何一定要選擇了最莫明其妙的鏡頭和角度,愣是把原本大放光彩的“盛宴”肢解成了令人生厭的“剩宴”?
看得出導演想玩得新穎一些,不惜搭建出那麼“宏偉壯觀”的秦王宮。可是怎麼看都讓人聯想到一系列其他同類的影片,除了人物的妝化得更髒,服飾更邋遢,場景更灰暗,以映射王權本身的骯髒,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何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