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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孟侯一個月前,也就是10月21日,我到文化廣場去參加音樂劇金曲盛典《極致百老匯》2012升級版的主創和主演分享會,這是慣例,百老匯的節目成功上演後,總要開個主創主演和觀衆見面會。此外還有一個慣例,分享會結束之前,總要讓出席的觀衆提兩三個問題,然後由臺上的人回答,大家交流。
三位主創人員和四位百老匯明星上臺了,明亮的舞臺上只擺着簡單的七張摺疊椅。我想,倘若我們要開個如此重要的見面會,一定會鋪好地毯,搭好講臺,擺上鮮花,倒好熱茶。不,美國人比較隨意自由,他們往摺疊椅上一坐,樣子就像是個舞臺工作人員。他們的穿着也很隨便,一個男明星(好像是當紅小生馬克·伊萬)穿着一件磚紅色的汗背心,鬆鬆垮垮的。另一個女明星(好像是凱瑞·愛麗絲)穿着極短的短褲,很潮。他們就這麼笑眯眯地上臺來了。
文化廣場的主持人首先向百老匯的著名導演珀爾(Paul)提問。
珀爾接過話筒神情自然放鬆,拿着話筒,蹺着美國式的二郎腿(就是一條腿成直角,搭在另一條腿上)。沒想到這位著名導演剛開始講,觀衆席上突然站起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伯伯!
啊呀,還沒到觀衆提問的程序,您這麼就……老伯伯用手指着珀爾,大聲訓斥:你怎麼蹺着腿,把你的腿放下來!
我們觀衆都聽見了,珀爾也聽見了,但是他聽不懂中國話,木知木覺,照樣蹺着二郎腿。主持人很尷尬地把突如其來的指責翻譯給珀爾聽。珀爾趕緊放下他蹺起的腿,連連說Sorry! Sorry!
主持人打圓場說:可能是東西方的習慣不同,美國人的生活態度是非常隨意和寬鬆的……
這位珀爾總導演是見面會的主角,接下來,他的講話就有些結結巴巴,毫無精彩之處,神情非常肅穆。
輪到百老匯著名製作人託本(Torben)講話了,我注意到他也曾把一條腿擱在另一條腿上,但是隻擱了兩秒鐘就趕緊放下了。他拿起話筒說:我們在製作《極致百老匯》時,要儘可能地考慮中國的文化和習慣,就像剛纔我們幾個蹺起二郎腿一樣,沒有考慮到中國人的習慣,我再一次表示歉意。
觀衆席上響起了掌聲,這聲音似乎蓋住了剛纔的不快!
開完分享會回家,我的腦子昏鼕鼕的,始終分析不出,是百老匯的主創人員因爲沒禮貌而確實應該道歉呢?還是那位站出來大聲訓斥的白頭髮老伯伯應該道歉?夜裏做夢,我還聽見有人在喊:把你的腿放下來!
中國走向世界,東西方文化碰撞難免。你怎麼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