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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
記者:最近“中國好聲音”很火,你有過上節目的打算嗎?你心目中的好聲音是怎麼樣的?
小娟:沒有。我媽媽的聲音就是好聲音,充滿愛。我對聲音的認知,有我自己的想法,我覺得所有的好聲音都來自於自然,包括鳥的聲音、貓貓的叫聲、水聲、風聲,這都算是好聲音,因爲它很自然,很無痕。
記者:有人說,你的音樂很乾淨,你怎麼看?
小娟:當然,一個人內心乾淨,會看到很多豐富的東西,如何回到安靜和乾淨的狀態,需要一些途徑。音樂本身只是表達人生的一種方式,如果要表達,我願意用乾淨的方式來表達。
記者:你聲音中有種淡淡的疏離感?
小娟:疏離感,這個詞挺好。我喜歡控制情緒,我覺得一個人的美,包括中國傳統的文化中,也會有剋制的成分,如果太放縱,是我不喜歡的。
我喜歡一種穿越苦難後的平靜,而不是沉浸在苦難中感受生活。而穿越苦難,是需要你自己去克服的。穿越苦難,呈現平靜,是人的一個品格。我是一個受中國文化薰陶的女孩子,我希望自己在一種有留白的空間中去唱歌。
記者:你們的樂隊取名“山谷裏的居民”,是寄託了一種嚮往?
小娟:對,最早是源自於《山谷裏的居民》這首歌,它跟我們想要表達的音樂概念和內心的世界比較吻合,所以就用了這首歌的歌名。
“山谷裏”代表了我們內心向往的一種生活方式。在那裏,有陽光,有水,水很乾淨,人們都互相信任,有微笑,鳥語花香,所有的人都和睦相處。
還有,有好吃的東西,有朋友。就是豐富多彩又美好的世界。
記者:你覺得現實中會有這樣的世界嗎?
小娟:其實我是這樣想的,你心有所想,就會看到什麼。
我現在看到的就是我想要的,每天感受陽光,喝喝茶,唱唱歌,看看鳥,喂喂貓,澆澆花,會會朋友,打掃一下屋子。
記者:你如何看待民謠簡單演唱方式中體現出來的靜?
小娟:我們樂隊核心是比較安靜的。靜不是指靜止不動,靜的內涵是很豐富的,民謠的簡單,是內在的簡單,但形式是很多樣性的。我們也不會排斥那些複雜的形式,只要做出來的音樂好聽,是我們喜歡的就可以了。
民謠也不僅是一把吉他伴奏,一把吉他彈出來的音樂也可能是狂躁的,而那些豐富樂器演奏照樣能演奏出安靜的音樂。
人越靜,看到的東西就會更多,越豐富,越有趣。
記者:你爲什麼堅持選擇用一種傳統的方式來演唱,不怕有人說你落伍嗎?
小娟:美是有標準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標準,我喜歡用傳統的方式去演唱,而且喜歡能給人帶來溫暖的音樂。
我認爲時尚也是有時效性的,不變的是,你內心真正的熱愛。如果你足夠喜歡音樂,你可以穿透一切的束縛。喜歡我們音樂的朋友,其實是穿過了一切外界的形式盔甲,即便是像英國老牌歌手STING,他也有自己喜歡的演唱方式,不會隨波逐流,時興什麼就演唱什麼。
我們很多美好的東西都不是來自於這個時代,而是來自於老的東西,老的東西有自己的味道,這些東西有可能是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
你不能說,時尚就是唯一的美。
每一種方式都有自己的眼光,都有自己的角度,我都不去排斥它。我也不會把自己打扮成自己都不喜歡的樣子去做事情。
大家都是相互的,如果你喜歡我,我也會喜歡唱給你聽;我喜歡唱給你聽,你也選擇喜歡聽我唱歌。喜歡我的人,你可以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這種朋友之間的交流,而不是歌迷和明星之間的狀態。
我們團隊選擇的是做自然、清新、自己認可的音樂。
在這樣的前提下,無論別人說什麼,都是他個人的狀態,我們把要表達的東西表達出來,有朋友聽到,喜歡就可以了,並不奢求全世界的所有人都要喜歡你。
記者:隨着知名度的增加,你還會保持住原來那種唱歌的狀態嗎?
小娟:我從來都沒有走出去過!
周圍的環境無論如何變化,都是一樣的。所以不能說回到原來的狀態。
記者:演唱在你的生活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小娟:一個人的生活狀態是立體的,我不會把音樂跟我的生活分開。當然,它也不獨立。它就像每天遇到的陽光,人不可能在晚上遇見陽光,但是陽光的確存活在你的生活中。就像呼吸,你可能會忽略它,但是如果沒有,你就不可能存活。
但它不會每時每刻都出現在你的眼前。
我不喜歡很緊張地去做事,不把它放大到可以高過我的生活、我的生命的狀態。
它是組成我生命的一個部分。
記者:你會有需要平衡自己內心的時刻嗎?
小娟:我不平衡,不需要平衡,因爲從來沒有過失衡。因爲該得到的,我都有了。父母的愛,家人的愛,已經夠好了。人的適應能力特別強,如果你不吃不喝一個東西,久了,你就不會有念想了。
它只是在某個狀態下會受影響,但是沒有這麼大。
我內心中的平等心很深,就像電影《簡·愛》中說的:每個人走過上帝的面前,都是一樣的。
身體就像是外衣,你注入的靈魂是決定性的作用,我真的相信這一點。
我會盡量打扮得好看一點,但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和不足,不要把這一份不足看的那麼大,否則你就會被它控制。人很弱,隨時會被其他的東西控制。如果足夠地相信自己,其實沒有太大的障礙。
但是如果我需要你幫助的時候,你還是要幫助我的。伸出你熱情的手來幫助我,我會很欣喜的接受。
記者:如何評價齊豫和鄧麗君?
小娟:齊豫聲音很乾淨,我很喜歡她,難得華人歌手中有這樣的好聲音。如果說我們有相同的地方,就是我們都很喜歡唱歌,聲音都很乾淨。
不同是,每個人生活的狀態和生活的時間、經歷的東西不一樣。
鄧麗君是我喜歡的,也是爸爸喜歡的,我從小就聽鄧麗君的聲音。我覺得音樂在她的生命中是大過她的生活的,這是我聽到的一個感受,也是我們之間不同的一點。她的聲音很乾淨,也很會唱歌。
記者:你最喜歡的歌手是?
小娟:STING,他早期是POLICE樂隊的貝斯手,當時已經很有名了,但在年紀越來越大後,音樂的路子卻變得越來越寬。
一個搖滾樂手,會跟交響樂隊在一起合作,同時又融合進很多民樂,且做的如此好聽,這是我比較欣賞的。還有一點,他越老越帥。
今年3月份,我和小強正猶豫着要不要去歐洲度假,一聽到他在巴黎巡演,立馬就去了,專門看了他的演唱會,也算是圓了一個夢。
記者:你日常生活中的樂趣都來自於哪裏?
小娟:很多,比如看周星馳的電影,好玩啊!很多臺詞很經典,百聽不厭。比如《大話西遊》中的臺詞,“啊,又昇天了!”不是很有趣嗎?
還有《鹿鼎記》中的不少臺詞,也很有趣,漢字的運用很極限。
記者:旅遊會帶給你創作靈感嗎?
小娟:我創作的時候,不太藉助於外界的因素,靈感常常來自於生活本身,生活空間中就會有豐富的靈感。
去不同的地方,體會不同的風土人情和當地的音樂,儘管很棒,去欣賞就好了。
記者:你會刻意設想你的人生嗎?
小娟:你覺得我會去設想事情嗎?我不設想,我不會去設想的,有時間,就多享受生活。
我畫畫畫得很好,真的,但那些都只是一個媒介。我做太太做得很好,做女兒也做得很好。我的專職工作是太太。
36、37版本報記者王金躍J166
紀晨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