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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的中文名字叫忠誠,是他素未謀面的在中國上海的女朋友給他起的。他在電話上向我諮詢到中國結婚的事宜。很奇怪的聲音,他的英語中夾雜着加勒比海的口音,像極了在波多黎各旅遊時聽到的那種方言。他也會冷不丁地冒出幾個中文字,“忠誠”兩個字被他念在嘴上,讓我在電話裏猜不出他是哪國人。他說他是從波多黎各移民美國的,現在認識了一箇中國女人,要回中國結婚。
忽然有一天,我的辦公室來了一個客人,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以爲是夏威夷土著人:小小的個子,漸禿的頭頂,擠在一起的五官。他的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香水味道,讓我覺得暈,突然想反胃。他用英語說:“我是忠誠(‘忠誠’這兩個字他特別用中文講的),我們通過幾次電話,我是來辦理中國簽證和單身證明,去中國結婚。”看起來他也許超過六十歲了。我猜想那個要和他結婚的中國女人會是怎樣的。
他是一個很健談的人,開始講他的羅曼史。他說他的中國女人是他的一箇中國女同事介紹的,還未見面。問他和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結婚擔心嗎?他說:“我們電話裏通過很多次話,我們也看過彼此的照片。”說這話的時候,他打開了一個文件夾,裏面有許多張照片,都是一個女人的照片,看起來那女人大約有五十多歲,一張端正的臉龐,臉上化着濃濃的妝,眼睛看起來很漂亮,只是濃妝遮不住她眼角絲絲縷縷的皺紋。她的穿着看起來是精心挑選的,很有些南方女人的風情。“這是我的女人。”他一臉的自豪,笑起來像個孩子向世人炫耀他的寶貝。
他又拿出一對鍊墜,看着我問:“上面寫了什麼?”這是一對像情人鎖一樣的東西。一個上面寫着“忠誠天長地久”,另一個寫着“甜蜜情深義重”。我解釋給他聽,他笑了,說:“這是她寄給我的。她叫我忠誠,我叫她甜蜜”。“忠誠”和“甜蜜”他是用中文說的,看起來他真的似乎懂一點中文。他用英文說:“我的曾祖父是中國人呢,從大陸去加勒比海的,我的曾祖母是波多黎各人,我在波多黎各長大,有中國血統,會一點點中文。”他似乎很驕傲擁有中國血統,他強調似的用中文說“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