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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58歲的李如意在預審這個崗位上一干就是33年,常年的預審工作讓他積累了無數經驗,帶着一身與嫌疑人鬥智鬥勇的本領,堅守崗位的老李被隊裏的戰友們稱爲“常青樹”,2013年元旦期間,他也要堅守在工作崗位上。2012年的最後一天,記者走進預審監管總隊,與李如意一起穿梭於辦公室、審訊室之間,感受他一天的工作。
慎重對待預審每個案子都要還原現場
上午8:30是點名的時間,老李整理好身上的制服踏進辦公室,每天他和同事們都要在辦公室開個會,向領導彙報前一天的工作,領導也會部署當天的工作重點,近期要貫徹的精神,都要一一囑咐。老李說,點名會也讓他們好好開啓一天的工作,深感肩負的責任重大。的確,能到這裏的案件都是有可能判處無期甚至死刑的,所以每審一個案子,他都會告訴自己:“人命關天,要慎重。”
走進審訊室,和對面鐵窗後的嫌疑人聊了幾句,這看起來似乎只是在嘮家常,待嫌疑人願意與他對話時,老李才慢慢開始鋪墊步入正題,不一會兒,嫌疑人交代的情況便逐漸將作案的現場還原。這起案子是一個殺人案,作案當天,嫌疑人爬陽臺盜竊,當他得手後爬上樓頂準備離開時,發現對面樓一女居民正在家裏數錢,按照這個窗口的位置,嫌疑人馬上找到了這戶人家並敲門,敲了三次門,他都謊稱自己找人,女居民幾次都好心告訴他找錯門了。三次連續敲門都是同一個女人開門,他確定了這家只有一個女人,於是,他便在第三次敲開門後順利進入房間,將女子掐死後,盜走家裏的一千餘元現金。
兩個樓之間相距差不多有20米,到底在對面樓上能不能夠看清楚窗戶裏的人在幹什麼呢?這個問號在審訊過程中掠過老李的腦子,回到辦公室,他將這個疑問提出來,商量着和同事去現場看一看。吃過午飯,老李下午和兩名同事趕往案發現場,這個時間正是那天案發的時間。老李說,要想還原現場,就要在案發時一樣的時間段進行現場模擬還原工作。此時已經是下午3:00,老李爬上了對面的樓頂,同事則留在案發的那間屋子,按照老李的指示,同事在屋裏拿報紙看,老李在對面按照嫌疑人所說的位置往對面打探,果然,這個時間段太陽並不毒,案發的樓正處於陰面,避開了陽光。從老李所站的位置,很清楚就能看到同事在拿着報紙翻看。這一系列的實驗更加確定,嫌疑人的交代確實是真的,老李說,他之所以去看一看,就是爲了更加確定供述的真實性,爲了讓案子審理得讓自己放心,這些年,每一個案子,他都是這樣做的,不管案發現場在哪,有多遠。
蒐集證據鏈條擊垮嫌疑人精神底線
只要有了足夠充分的證據,就不怕嫌疑人不開口交代。這些年,老李總結出了很多經驗,2006年的一起盜竊古文化遺址案至今讓同事們津津樂道。當年,有人舉報薊縣獨樂寺白塔下的地宮遭遇盜竊,十餘名盜墓者被抓。在此之前,並沒有史書對白塔下建有地宮進行記載,且案件沒有收繳被盜的文物,文物全部被轉手賣掉了,這樣一來,案件的證據相對較少,只憑口供並不紮實。在沒有找到證明文物存在的證據前,被抓的主犯在審訊中對此事也是隻字不說。其他同夥交代,他們是在距離白塔三十來米的地方打了一個豎井,又在距地面五六米的地方打了一個橫向的井,因此順利進入地宮,將地宮內的遼代漢白玉臥佛、銅鏡、金剛杵、白玉雕件、玉珠等文物盜走,這批文物打包一手就賣了260萬。審訊中,李如意得知,這些東西被挖出來後先是運到了主犯的親屬家,隨後有一個年輕人用數碼相機將文物全都拍了照,主犯拿着照片聯繫買家最終看貨成交的。如果能找到照片就是最好的證據,老李立即從這個嫌疑人的供述開展工作,最終將一個參與盜墓者的兒子鎖定,並找到了這些照片的電子版。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主犯也低下了頭,隨後老李拿着照片到國家文物局等專業部門進行鑑定,最終,因爲有了這些照片,證據鎖鏈完全,案件也順利得以判決。
推敲了再推敲隱情別想逃過他眼
在審訊嫌疑人時,不符合邏輯的情況就要加倍謹慎,很可能這裏面另有隱情。多年前的一起殺人案中,嫌疑人作案所用的槍支竟然是外省市一刑警隊丟失的槍支,追溯槍支丟失的現場,槍支是放在刑警隊靠窗的一個辦公桌抽屜裏,屋子裏有十幾張桌子,案犯單單就撬了這一張桌子,到底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呢?到現場進行案件還原,案犯進入刑警隊時是趁着下班時人多混亂進入,在盜取了槍支後又在刑警隊的存車處窩了一宿,待第二天上班時大搖大擺走出去,盜槍如此順利得手難道都是巧合?繼續審訊嫌疑人,老李不斷地質疑,嫌疑人不斷地解釋,但是,每一次精心編造的謊言都沒能挺過老李的質疑,幾番較量之下,嫌疑人最終敗下陣來,交代出刑警隊的一位保潔人員是他的朋友,在他進入刑警隊之前,幫他繪製了一張簡易地圖,並標註了有可能存放槍支的抽屜。嚴謹的審訊讓案件的另外一個同夥浮出水面,案件的邏輯以及證據鎖鏈完美鏈接。
33年間,老李先後審訊各類刑事案件1000餘起、2000餘人,平均幾乎一週審結1個案子,破案200餘起,續捕犯罪嫌疑人20餘名,從未出現超期羈押,案件起訴率、定性定罪準確率均爲百分之百;追繳各類贓物合計人民幣超過百萬,責任心的體現這一組數字足矣。58歲的李如意患有胃病、高血壓,但是爲了案子,他從不主動提出休息,即使是自己高齡的癱瘓母親生病住院,領導讓他去看看母親,到醫院陪了母親一會兒,他還是回到隊裏。因爲審理的案子還沒有完結,他放心不下。即使是晚上回到家睡覺,遇到難辦的案子他會半夜醒來,爲明天的審訊技巧構思揣摩。
老李說,預審員這工作,他要幹一輩子,除非幹不動了,同樣,預審員肩上的職責,他一輩子也不會辱沒。新報記者張豔通訊員王輝董霞攝影趙建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