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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衝
一日上班,接一電話,電話那端說:“我是××,我是××啊。”××何許人也?我想了半天,朋友中似乎沒有此人。遂問:“請問找誰?”對方仍是說:“我是××,張××啊。”終於多吐出了一個“張”字,似乎一字千金,怕多說出一個字吃了虧,既不正面回答問題,連一句自我介紹也沒有,我還是搞不清張××是誰。“請問你到底找誰?”我又重複了一句。“找劉智。”對方說。
我終於搞明白,他是找我同事的。“對不起,他外出了,有事要我轉告嗎?”我問。“我是他的一位朋友,來陝西打工,我很喜歡你們辦的雜誌,讓他給我送一套來,交到××處轉我就行。另外,讓他爲我安排一下食宿,我帶的錢也不多了。對了,你怎麼稱呼?”我告訴他:“我叫田衝。”對方連謝謝都沒說就掛斷了電話。
劉智回來後,我告訴了這件事,他想了半天,終於想起此人是他原來做培訓時的學員,如此而已。他告誡我現在騙吃騙喝的人太多了,小心上當,自然他也懶得去理那個人了。
幾日後,劉智接到一個電話:“我找田衝,我是他的朋友張××。”劉智神祕兮兮地把電話交給我。“請問哪位?”“田衝嗎?我是張××,劉智爲什麼還沒把雜誌給我送來?食宿的事給我解決得怎麼樣了?我的錢都快要花完了。”“對不起,雜誌沒有多餘的可送,食宿的事無力安排。”我說。“你們不是記者嗎?食宿這類小事向賓館張一下口,誰敢不接待?”他反問,聲音很大,全部對話辦公室同事聽得清清楚楚,另一位同事啪地一聲把電話掛斷了:“還要誰養活他呀。”
一日,電話又響,一女同事接了。電話那端說:“我是劉智和田衝的朋友,打電話他們一直不在,有件事要你幫忙。”“什麼事?”女同事問。“看在朋友面子上,你能否給我安排一份輕鬆一點的好工作?”“對不起,我們無能爲力。”女同事說。電話是免提,全辦公室的人聽得很清楚,皆暗自竊笑。這幾天我和劉智都在,他並沒有給我們打過電話呀。電話那頭又說:“你總得給我幫忙呀!”女同事不知所措,低聲問:“怎麼辦?”有的說:“大家湊一點錢,讓他回老家算了,免得再騷擾。”有的說:“對這種人不能有同情心,免得慣出了他好吃懶做的毛病……”正說着,電話那頭卻突然斷了。那個聲音從此再沒有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