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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湖北黃岡的農民工宋斌是名油漆工人,去年2月起在東莞一家“麥拓裝飾有限公司”做裝修業務。年底本想着拿到工錢回家歡喜過年,沒想到工程完成後,老闆卻跑了。爲了討薪,工人們2天跑了6個政府部門8趟路,最後只討到了個“等”字,讓“跑斷了腿”的工人們更傷心的是:“政府部門爲啥不願理我們?”
宋斌告訴記者,去年12月裝修項目完成後,他和其他工人發現李姓老闆的電話打不通,去辦公室一看,“人去樓空”,他們才醒悟過來:老闆跑了!據宋斌和工友們的統計,被麥拓欠薪的工人達十幾個,多的欠薪七八萬元,少的也有五六千元,估計總計有20多萬元。“我們算過賬了,每個項目都是有錢賺的,而且業主說款項都已經支付給了麥拓,老闆不會沒錢付給我們的。”宋斌說。
找了李老闆兩天無果後,六神無主的工人決定求助於政府部門。
2012年12月25日,宋斌和其他7個工人懷着希望來到東莞市東城勞動局,接待信訪的工作人員說,裝修問題要找城建部門。午後,宋斌又找到了東城城建辦,城建辦稱只受理經過報建的項目,宋斌他們裝修的項目大都沒有經過報建,不在城建辦管理範圍內。
“這也是個小公司,我們每次都是給私人業主裝修,哪有什麼報建項目。”沒了頭緒的宋斌和工友們,只好向東城公安分局報案,接待的民警告知,只有提供公司老闆惡意欠薪的證明,才能立案,否則也無法受理。而這個證明需要當地勞動部門提供。
宋斌一行再次回到東城勞動局。詳細說明了情況後,工作人員讓他們去確定公司的註冊地點。“他們告訴我,公司地址在哪沒有用,要看註冊的地點在哪,就由哪個區域的勞動局受理。”一天來回折騰了四趟後,他們在天黑前找到了工商部門,拿到公司註冊的信息,麥拓的註冊地點是南城家居裝飾城。
26日,宋斌和另外4個工友,帶着公司的註冊資料複印件,找到南城勞動局。與東城勞動局的回覆一樣,對方表示裝修行業的勞資糾紛,最好找城建局解決,勞動部門給不了惡意欠薪的證明。宋斌一行只好來到南城城建辦,但被告知工人追討工資,要找他們裝修工程所在地的城建辦處理,只有當裝修工程的地點在南城城建辦轄區,他們才能辦理。
這讓他們犯難了:自年初以來,宋斌和工友們的裝修項目遍佈了東莞各個鎮街,有長安、中堂、石碣等地,共十幾處項目工地,“難道要我們一個一個去找嗎?”
最後宋斌又回到南城勞動局諮詢。接訪部的負責人翟先生說,因爲工人沒有與麥拓公司簽署勞動協議,也提供不了其他證據,證明他們與麥拓公司的勞動關係,所以需要經過監察大隊進行調查確認。他們可以申請勞動仲裁,憑藉調查結果直接向法院起訴,或者去公安局請求立案。仲裁的結果將在45~60天之內公佈。
儘管有部門受理了工人們的事情,但宋斌已經失去信心:“感覺政府部門不願意理我們,而且原來的公司都搬走了。再說我們這些工人還要幹活,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他耗。可是討不到錢怎麼回家過年呢?”
和宋斌一起追討工資的還有一位來自湖南的電工老高,由於被欠金額較多,連日來,他對討薪非常堅持。老高被欠8萬元,由於手頭上缺少與老闆簽訂的協議、合同和單據等,爲了收集勞動仲裁所需的材料,老高在元旦假期後又跑了幾趟南城勞動局:“記不清楚有多少趟了,至少3趟。”他說。
據瞭解,在裝修行業,裝修公司多是一個項目完成後或到年底才結一次工資給工人,一般不簽訂勞動合同,僅憑口頭約定。在維權的過程中,工人常常遇到由於證據不足而導致維權難的情況。“有時候我們提出跟老闆簽訂協議,老闆會說我們不信任他,瞧不起他,有可能連活都不讓我們幹了,哪敢提這種要求。很多時候拿不拿得到工資也看運氣。”老高說。
今日,老高告訴記者,勞動部門通知他,李老闆已經和勞動部門聯繫上,並承諾會去勞動部門處理此事。然而老高卻很擔心李老闆會“臨陣逃跑”,“如果真想解決此事的話,他直接聯繫我們把工錢算給我們就行了嘛。”眼看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過年了,想到能不能拿回工錢仍是未知數,老高非常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