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開全(左一)與戰友在長白山深處巡線。國繼攝

　　我們站駐守在長白山深處，任務是巡護蜿蜒在山區的國防通信線路。

　　夏季的長白山，擠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每年10月底封山後，嚴寒就擋住了游人的腳步，方圓百裡內沒有人煙，這種情況要持續半年之久。

　　刮風下雪是山裡的家常便飯。大雪過後，我們最牽掛的就是那段約5公裡長的架空光纜，怕積雪壓斷樹枝威脅到光纜安全。

　　1月2日，我帶著新兵焦雲懋，背上巡線工具，一大早就出門去巡線。

　　極寒時節的長白山，冷得讓人喘不上氣。到達架空光纜附近，我們便開始排查隱患，及時地將倒向光纜的樹枝鋸掉。不久，我的脖子開始發酸，胳膊也抬不起來了，棉手套裡，手指凍得像被貓咬了似的疼。

　　原路返回時，山上突然刮起大風，刮得我倆站不住腳、直不起腰。我緊緊抓住焦雲懋的手，大聲說：『抓住！咱們得趕緊下山！』

　　看著前面白雪茫茫的『無人區』，我意識到，不盡快走出去就有被凍僵的危險，便加快了腳步。走著走著，來到了一處最險的路段。這是一個陡坡，路僅有半米寬，一邊是密林，一邊是雨裂溝，只能容一人通過。就在我們艱難地往前挪的時候，一陣大風刮來，焦雲懋嗆了一口冷風，突然滑進溝裡，積雪立即將他埋沒。

　　聽到『?』的一聲，我回頭一看，只見小焦掙紮著從溝裡站起，立刻大喊：『別亂動，我拉你上來！』說著，我趕緊找了一根木棍，趴在雪地上，將焦雲懋拽了上來。

　　這一場景，似曾相識。我突然想起，1994年底，老爺嶺哨所的兩名戰士，就是在搶修線路的歸途中與暴風雪搏斗時壯烈犧牲的。想不到，我們也在危險地段遇到了暴風雪！我心裡有點兒發慌。

　　『班長，怎麼辦啊？』焦雲懋焦急地問我。小焦一聲『班長』，讓我的心平靜了許多，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這樣的鬼天氣，我見得多了，不算啥，跟我走！』說完，一把拽起焦雲懋，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挪。

　　風狂雪大，我們不敢懈怠。我知道，只要停下來，被汗水浸濕的內衣就會結冰，人就會被凍透。我們倆走一程、爬一程，臉早就被凍得失去了知覺。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聽到遠處的呼喊聲，是戰友們來接我倆了！

　　與大家相擁的那一刻，我的淚水奪眶而出。原來只需要3個小時的巡線時間，這天竟然用了6個多小時。回到站裡，我們的鞋已經和腳凍得粘在了一起，戰友們端來涼水，幫我們泡腳化冰……

　　一次遇險，就是一次洗禮。巡線路上雖然沒有硝煙，卻同樣要面臨生死考驗，但我們並不畏懼，這裡就是我們的戰場！(陳玄機、劉慶華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