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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4日,哈爾濱448名事業編制環衛工正式上崗。此次招聘,引來29名研究生成功報名,最終22個落選。落選者之一的王洋稱,熱衷體制內身份不僅是爲穩定,落戶到城市還會有就業、教育等優勢,“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編制裏”。(1月14日《華商晨報》)
趨“編制”若鶩,成年輕人的擇業趨向,早就不是祕密。可即便如此,一句“死也要死在編制裏”,仍以偏執又堅硬的話語,道出了某些人“編制崇拜”的迷狂。編制的“誘惑”,爲何就引人癡迷不已,欲罷不能?
毫無疑問,若不是編制的“附加值”,環衛工崗位恐怕不會這麼“吃香”,以致許多不乏高學歷的爭相角逐。
碩士應聘環衛工,屬於個體的擇業自由,從尊重個性化選擇的角度看,它無可厚非。職業無貴賤之分,“北大高材生賣肉”,也談不上屈尊就卑。把學歷跟職業掛鉤,本就是思維板結化。但有些非議聲,並非全無道理:“碩士環衛工”也許是種人才浪費、資源錯置,畢竟,碩士的知識結構跟環衛工的職業需求之間,或有脫裂,難以對接。
着眼點有別,認知難免出現分歧:你立足於“擇業自主”,我偏重“宏觀社會分工”,解讀碩士爭當環衛工的現象,見解自然相去甚遠。但這種討論,某種程度上,把應聘者的內在動機擱置在一邊。他們追逐環衛工崗位,是理想導引、興趣驅動,還是帶有“被自願”的成分,只爲填補“體制內生存”的慾望,其實很有嚼頭。
當事人王洋說,她熱衷於編制,是爲了“飯碗”的穩定,更是因爲能落戶城市,爲今後福利、教育等帶來便利。這般動機,委實不乏典型性。試想一下,假如沒有編制的光環,碩士們還會搶那把掃帚?說到底,環衛工職業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塊敲門磚,能代償他們“體制內生存”的世俗夢想。
“編制崇拜”,是功利化病症的泛起。當編製成爲“鐵飯碗”、“好待遇”和“壟斷性福利”的象徵符號,意味着“優先分蛋糕的機會”,那麼,渴求編制多源於慾望膨脹———想加入“既得利益者”的隊伍,想吮吸依附於“編制”上的甘露。若這是個案,也許不足爲慮;遺憾的是,它已泛化爲羣體浮躁:從報考國考的人數屢創新高,到事業編環衛工受熱捧,誰能說,它不是投機心態的折射?
“年輕人,到‘體制內’去!”———有媒體曾以此爲題,描述人們對“編制”等的迷戀,引發輿論熱議。與年輕人紛紛撲進“編制”懷抱對應的,是理想情懷的剝落。爲了逃避“房奴”等的重壓,爲了養尊處優的生活,他們向現實低頭,任由“編制”像推土機一樣,碾壓過曾有的理想和鬥志。
被編制綁架,註定會讓青春褪色。編制掩埋的,或許是生活的多重可能與瑰麗色調。不妨沿着理想小徑,去醞釀有長度的人生,哪怕會遇上坎坷———編制再好,終究會被逐漸剝離,也會成爲身份“負累”。
(來源:羊城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