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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中國預警機之父,經常參與預警機試飛的王小謨,應該不乏叱吒風雲的豪情。然而,在談及此生最大的成績——預警機時,他雲淡風輕地說:“成功不過是失敗得多一點。”
這個說法,猛一聽叫人詫異,細一想,卻是理所當然。事實上,在王小謨的科研工作中,大到給預警機裝三面陣大圓盤,小到在預警機裏安節能燈,任何一個創新和改動,往往都要經歷多次失敗後的改進,才能真正從藍圖變爲現實。
國產預警機的研發故事本身,也是一個“失敗得多一點”的成功歷程。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預警機的研製失利,讓我們認識到工業基礎的差距,爲後來的奮起直追埋下伏筆。上世紀90年代對外合作的破裂,讓我們專心於預警機的自主研發,爲原創技術的後來居上奠定基礎。進入21世紀,在採用從國外引進的載機平臺的預警機研製成功後,對方不賣載機平臺給我們了,這又促使我們成功研製基於國產飛機的預警機,進一步提升了預警機的國產化程度,避免了國防關鍵裝備的受制於人。這樣的一波三折,真可謂“艱難困苦,玉汝於成”。
當然,不是所有失敗都能通往成功。要不被失敗打倒,最終獲得成功,必須有活潑的創造力、堅強的毅力和精準的眼力。
王小謨的個人成長經歷,就是一個絕好的例證。半個世紀前,王小謨是個喜歡游泳、登山、騎摩托的時尚青年,也是一個喜歡唱京劇、拉胡琴的文藝青年,還是一個天天玩雷達、搞研究的科學青年。這個青年的成績只是中等,卻因自由的成長保留了活潑的創造力,做起雷達研究來得心應手。
“文革”時,王小謨遭遇了人生的低谷。做得好好的副總設計師被擼了,分去管機房。堅強的毅力和樂觀的精神讓壞事變成了好事。在管機房的兩年裏,王小謨自學了計算機編程。“文革”結束後,研製中國第一部三座標雷達和第一部中低空兼顧的低空雷達時,王小謨將雷達、電子、計算機的最新知識融會貫通,使項目達到國際領先水平。
20年前,多年的研究生涯鍛煉出王小謨精準的眼力,讓他早在我國預警機事業起始階段,就描繪出預警機體系化發展的譜系藍圖。他甚至突破成規,在預警機上安裝廁所,使預警機更人性化,更適應現代化戰爭的實際需要。
“堅持再堅持,成功就是失敗得多一點。”王小謨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在化療病牀上拉起胡琴的樂觀,讓他的失敗退去苦澀;50年如一日全心報國的執著,讓他的成功基礎深牢。
泰戈爾說:“人類永久的幸福不在於獲得任何東西,而在於把自己給予比自己更偉大的東西。”對王小謨來說,祖國的國防事業就是這個“更偉大的東西”,也是他堅持到成功的力量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