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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戲骨揭秘《一代宗師》幕後故事
盡管梁朝偉飾演的葉問纔是《一代宗師》的男一號,但看完全片,不少評論認為這個『葉問』有點打醬油的意思,反倒是章子怡、王慶祥飾演的北方宗師宮家命運多舛,在戲份上頗有壓過南派宗師的氣勢。
片中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當屬宮羽田和葉問過招的一場戲,兩人以『掰餅』為題,上演了一場『斗想法』的高手對決。王慶祥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回憶說,這場只有短短幾分鍾、看似雲淡風輕的比武,在實拍時居然拍了整整五天,『這場戲是我和梁朝偉真實對打,最後一次連續拍了5個小時,終於從頭到腳每一個細節都完整地完成了。』
王家衛最看重我的臺詞
雖然不是男一號,但王慶祥在《一代宗師》中的分量一點也不輕。身為北方八卦掌宗師的他,可稱得上是武林中名符其實的一代宗師,最大成就是將八卦掌和形意拳合二為一,而他的命運也改變了章子怡飾演的獨女宮二的一生。
如此重要的角色,王家衛選擇了並未合作過的內地老戲骨王慶祥。雖然是首次合作,但兩人對彼此並不陌生。王慶祥說:『1994年我第一次看王家衛的《重慶森林》時就被感動得淚流滿面。』兩人第一次見面,王家衛就說:『王老師,你的《天下糧倉》、《生死抉擇》等好多部戲我都看過,我非常喜歡你的表演和臺詞。』這份誠意讓王慶祥更為感動,『作為導演,王家衛對我之前出演的作品也做了大量的功課,他最看重的就是我的臺詞,所以從另一個角度說,我們又是都很了解對方的,合作得也很順暢。』
王慶祥的演技沒有辜負王家衛的欣賞,片中宮羽田的每一句臺詞幾乎都飽含著人生哲理,『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寧可一思進,莫在一思停』等經典臺詞令人久久回味。對於這樣一位武林宗師,王慶祥有自己的理解,『宮羽田這個角色不僅是中華武士會會長,更是代表北方宗師南下。一個外地人在佛山要讓大家心服口服,不僅要做足面子的事情為武術的未來打算,更要有強大的氣場,所以導演和編劇給這個人物安排了大段大段的臺詞。』拍攝的時候,劇本裡的每一個字王慶祥都斟酌了很多遍,『在金樓開會的那場戲,我一大段臺詞陳述的鏡頭,拍了足足八分鍾,成片中大家看到的已經是減去大半了。』
我是唯一提前拿到劇本的人
王家衛神秘的拍片方式早已不是新聞,《一代宗師》公映之前,幾位主演都表示不知道自己演的是什麼人物。與其他人不同的是,王慶祥是唯一一位提前拿到劇本的演員,只不過,劇本一直累積到最後,他手裡的劇本摞在一起已有十幾厘米厚。
其實,最初進組時,王慶祥只有6天的戲,全在東北拍,『主要是演宮羽田南下前在東北發生的事,包括教小時候的宮二打八卦掌,抱著小宮二跟一群人打斗等戲份,後來成片中都沒保留。』拍完這六天的戲王慶祥就離開了東北,結果,跟當初首次與王家衛見面時一樣,還沒回到家他就接到制片人的電話,王家衛說廣東的戲還要他去拍。最終,王慶祥又到了廣東,跟著一拍拍了3年,一直拍到去年11月底纔殺青。
都說王家衛的戲折磨人,拍了三年的王慶祥當然也深有體會。『轉場到廣東開平後,王導讓我拍一個打八卦掌的鏡頭,我來來回回反反復復打了一上午,他也沒說通過,當時我心裡真有點躁了。我演了這麼多年戲,一個鏡頭最多三條也就過了,這打了一上午都沒過,我覺得丟人。』還是造型師看出了王慶祥的焦慮,就安慰他說:『不管是章子怡還是梁朝偉,所有演員演王家衛的戲都是這樣,一場戲可能要拍好多天。』後來,王慶祥纔慢慢適應了王家衛的這種工作習慣,『有時候一場戲一個鏡頭已經完成了,通過了。過幾天王家衛又有新的想法和要求,又要重新拍,這並不是之前拍的不好,而是也許新拍的鏡頭更適合成片。』
雖然王家衛拍戲以慢著稱,但在王慶祥看來,這是精益求精並不是拖沓。他回憶,王家衛並不是每場戲都慢,『這要分情況來看,我剛進組的第一場戲是與徒弟馬三交手,當時我一下飛機就直接趕到片場,造型完就開始拍和馬三講解「老猿掛印」,這在成片中是非常重要的一場戲,因為這次交手宮老爺子離世,纔改變了宮二的一生。如果你說王家衛拍電影慢,我們拍完這一整場戲只用了2個小時。』
練了三年八卦掌身體好多了
雖然已經年過50,但為了達到王家衛的要求,王慶祥也開始苦練武功。『我和章子怡的八卦掌是同一個師傅。拍攝《一代宗師》時,王導讓來自全國各地頂級的功夫傳人、各個門派的師傅都住在組裡,不僅平時教我們練習,拍攝時每一個動作都親臨示范要求做到最標准。』
『和梁朝偉、章子怡、張震比起來我算很輕松了,雖然我常年堅持鍛煉身體,但是畢竟年紀大了,師傅根據我的條件專門傳授了我一套養生八卦掌。』練了三年養生八卦掌,王慶祥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態確實大不一樣,『剛進組的時候,我擺好一個八卦掌的pose,好不容易腳步掌形姿勢都調整好了,根本堅持不了幾分鍾,我就感到全身吃緊有點發抖。三年下來,一直堅持學習和練習八卦掌,明顯感覺演得越來越順暢了,尤其是和梁朝偉掰餅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真的可以跟人交手了,哈哈。』
不過,拍完了『掰餅』這場重頭戲,王慶祥纔發現自己從肩膀到手肘整個大臂都青紫了,養了半個多月纔好。王慶祥笑稱自己功夫還是不及『葉問』,『首映禮的時候,我問梁朝偉,掰完餅你手臂有事麼,他說什麼事都沒有,看來他已經練出來了。』
如今,《一代宗師》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討論,有人為之癡迷,有人則不屑一顧,甚至有人覺得看不懂。對此,王慶祥也覺得有些可惜,『我們為這部電影拍攝了很多精彩鏡頭,包括大家在預告片中看到的我教幼年宮二學武的鏡頭,張震八極拳的鏡頭,還有子怡、梁朝偉在火車站的鏡頭等等,觀眾都沒有看到。』但他還是希望觀眾能夠多給《一代宗師》一些耐心:『就像王家衛以往的作品一樣,他的電影你看一遍不一定會全懂,但你每看一遍又會有新的體會和發現。看完成片以後,我覺得《一代宗師》非常完美!沒有任何遺憾。』
本報記者李俐J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