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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丹苗
提起蘇格蘭,人們第一時間會想到男人穿的呢格子短裙,高亢淒美的風笛,口感溫醇的威士忌,這就是這個民族留給我們最直觀又獨特的符號。而當我們踏上這一片雄踞大不列顛島北部的土地上,纔會真實地感受到蘇格蘭壯闊的景色和流淌在他們血液裡的懮郁,以及一直以來不肯被英格蘭『同化』的風骨。
依著地形和民族分布,自古蘇格蘭便被分成北部的高地和中南部的低地兩區。中南部為人口密集發達地區,長期以來蘇格蘭與英格蘭之間的王權爭奪、民族生存的家仇國恨,都浸淫在這片古城牆的每塊石頭裡面。走過了那些發生在久遠年代的殺戮,告別了以皇室為中心的歲月,如今的蘇格蘭是和平安謐的。人們頭頂著大不列顛的米字旗和蘇格蘭藍底白斜十字的聖安德烈旗,自由自在地在藍天下曬著太陽喝著啤酒,呼吸著湖區吹來的清新空氣。這個初秋,我們從愛丁堡驅車直奔蘇格蘭高地,行色匆匆中領略了蘇格蘭高地廣袤而又浪漫迷人的一面。
啟程倫敦前夕,我發出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說:英國是由英倫三島也就是英格蘭、蘇格蘭和威爾士所組成的。那麼他們之間為什麼可以和平共處呢?立馬有人回應道:都打幾百年了,大家都累了。進入高地的第一站是斯蒂靈。斯蒂靈扼守著福斯河(Forth Rivr)的最狹處,控制著蘇格蘭高地與低地的通行口。地處戰略咽喉地帶的斯蒂靈,注定是一個充滿血腥和廝殺的地方。在這裡,13、14世紀時期曾發生過兩次重大戰役,對蘇格蘭歷史影響巨大。由華萊士(William Wallace)領導的斯蒂靈橋(Stiling Bridge)之役便是其中的一戰。或許我們可以不知道蘇格蘭的華萊士,但是我們沒有理由不知道上世紀90年代中期有一部名為《勇敢的心》的電影,講述了華萊士跌宕起伏的悲劇命運,記錄著一個民族的自尊和剛烈,呈現了一段蕩氣回腸的鐵血柔情。電影中的主演兼導演梅爾·吉布森飾演華萊士,英雄長發披肩壯士一去不復回悲壯又剛毅的形象,贏得了全世界所有酷愛自由人們的尊敬。這部描述華萊士率領蘇格蘭人反抗英格蘭統治的史詩式歷史巨片,使不少人領略了蘇格蘭高地的冷峻和蘇格蘭民族的剛強的性格。該片在1995年英國和世界各地公演大受歡迎,並一舉獲得了1996年電影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攝影、最佳音響效果剪輯和最佳化妝五項大獎。
高地的清晨,冷風颼颼的,天色陰郁。我們來到了斯蒂靈城北的達雅山,仰望著高達67公尺的華萊士紀念碑。如古堡一般堅實和古朴的紀念碑,用一塊塊方方正正的大石塊壘砌成,飽受風霜而又雄偉英武,凸顯勇士華萊士的英雄氣概。紀念碑的頂部呈尖形,猶如一把寶劍直衝雲霄,象征著蘇格蘭人不畏強暴,追求自由的精神靈魂。紀念碑是後人為了紀念這位民族英雄於1869年建起的,據說當年華萊士用過的寶劍被封存在紀念碑的頂部。
收起仰視的目光,回望山下斯蒂靈的大片村落,重重雲層下,紅白色尖頂的低矮村屋連成一片,被襯托在廣袤的綠色田野和幾縷霧靄中,格外安靜和悠閑,勾勒出一幅絢爛歸於平淡的溫和。我從蘇格蘭歸來不久,就傳來了英國首相簽署了蘇格蘭獨立公投協議。根據協議,蘇格蘭將在2014年秋季就其是否脫離英國獨立舉行公投。我們無法預知公投的結果,但是當年華萊士為之追求、奮斗和獻身的夢想,在這裡不經意地得到了一次新的復蘇。讓我們重溫當年華萊士最喜歡的詩句:『告訴你,我的孩子,在你的一生中,有許多事值得爭取。但,自由無疑是最重要的。永遠不要戴著腳鐐過奴隸的生活。』